&ldo;……&rdo;谢满棠冷冷地瞪着安怡,片刻后才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ldo;你才疯了。
&rdo;真聪明!
居然能听出她转弯抹角的骂他疯了不正常。
安怡暗赞了一声,无比真诚无辜地看着谢满棠道:&ldo;大人何故骂我?讳疾忌医不好的。
不论什么病,都要及早防治才好。
&rdo;谢满棠默默地磨了磨后槽牙,笑得凉且刺骨:&ldo;走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rdo;长而曲折的走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谢满棠在前面走得飞快,安怡背着那个沉重的药箱跟在他身后快步相随。
药箱虽沉且大,但她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那样娇弱,她能轻松跟上他的步伐。
小样儿,以为不让人给她提药箱子就能为难着她了么?安怡正得意间,前方的谢满棠突然加快了步伐,转眼就甩下她一大截。
安怡半是着急半是不服气地跟着加快脚步追上去,刚要接近谢满棠,谢满棠却又再次加快了步伐。
好嘛,这小心眼儿刚才斗嘴输给了她,此刻故意刁难她来了,既然追不上他她就不追呗,省得那位贵人见她气喘吁吁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有些人啊,之前隔着距离时以为无比高贵冷酷狂傲拽,真的接近了才知道其实幼稚可笑加无聊变态。
安怡干脆放慢脚步慢吞吞地走,走了没多会儿,就见谢满棠黑着脸在前方转角处等她,不等她开口就给她戴帽子:&ldo;既然不想做好这件事又何必巴巴儿地求了你师父来?&rdo;正文别人没我好性儿既然以硬碰硬不行,那她就换个方式试试?安怡沉默地站住脚,垂了眼盯着脚尖,咬着嘴唇不说话,不回击不解释,满满都是委屈和无奈。
谢满棠看了她几眼,果然没有再继续找茬,静默片刻后才又道:&ldo;还不快些跟上?跟不上也不知道说话?是傻的么?&rdo;安怡无辜委屈地看着谢满棠,无声道,你才是傻的,你全家都是傻的。
午后温暖的日光斜斜照进长廊里,落在雕着莲花的地砖上,地砖上的莲花在光影里次第开放,美得虚幻。
这样奇特珍贵的地砖砌成的著名长廊,在整个大丰朝只有一个人能拥有,走在长廊上的安怡突然知道自己即将见到这位贵人是谁了先帝元后,当今太后,连华。
早年先帝与连太后新婚燕尔时节,先帝曾为其建爱莲馆,馆中有曲廊,廊下有奇砖,光影里莲花次第开放,美人行走其上,犹如踏莲而来。
这珍贵难得的地砖是连太后荣宠的象征,却也是她后来的耻ru象征。
先帝继承大统后,连太后落败于贵妃韦氏,被废,幽居于爱莲馆中养病,曾经的荣宠犹如这光影里绽放的莲花般虚幻,每日每夜,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光辉的过去和黯淡的未来当初有多宠盛,后来就有多凄惨。
若非是连太后生了个好儿子,顺利在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继承大统并尊亲母为太后,只怕这些莲花里已经浸满了血光。
安怡小心翼翼地避让开这些在光影里依次盛放开败的莲花,心情颇为复杂。
难怪谢满棠会舍得下那样的血本让她去说动吴菁,难怪吴菁待人接物那样有底气,难怪吴菁和谭嫂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股子与众不同。
敢拒绝当朝太后宣召的吴菁,想必早年的故事也是格外精彩吧?所以她这算是否极泰来?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蠢死了,然后诡异地交了好运再活一次,一不小心就碰上了个具有深厚背景的神医师父,再不小心借着神医师父的势达成所愿?不要太好运。
安怡突然很惶恐,好运过了头是不是就要倒大霉了?谢满棠冷眼看着安怡小心翼翼地、却又神思恍惚地避让开那些在光影里次第开放的莲花,直冲冲地朝他一头撞过来,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并看着她一头撞在了他胸前,然后那股久违的淡淡药香味瞬间充盈于他的鼻腔、胸腔间,如同一朵虚幻的莲花盛放到灿烂。
在安怡失措地抬头欲言前,&ldo;哼!
&rdo;他抢先冷哼一声,道:&ldo;把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劲儿收起来,不许乱看乱说话,若是应对得当,有你的好处!
&rdo;居然不但不骂她还提醒她,脑子烧坏了?安怡百思不得其解。
&ldo;别冒冒失失的!
别人可没我这么好性儿,给你撞了还不说你。
&rdo;谢满棠端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因安怡毫不掩饰的谢意而感到身上几百个毛孔无一不熨帖:&ldo;看你这样小心地避开这些刻了莲花的地砖,可是识得这地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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