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没说话,大抵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ldo;去年他们在湘地受了挫折,索xg把注意力放到了江南这块。
江南是块宝地啊,帮派虽然众多,却杂乱的很,也没出过什么厉害的大派,如我等鱼龙混杂的小帮派倒是成堆扎。
帮派既多,人心便也杂,倘若能集合一处和他们来场硬仗倒也痛快,奈何出头者甚少,都指望别人替自己卖命呢!
我看这里迟早要被晏门抓住,他日再出点银两贿赂官府,我等江湖糙莽哪里还有容身之处?姑娘你年纪尚小便有这般好身手,正对了晏门的胃口。
他们那个什么三少爷,近年喜好培养个什么秋风班,专门收集年少有为的侠客,你要是被他们看中了,答应便是卖命一辈子的事,死也不知怎么死的。
若不答应吧,下场还是个死。
姑娘谨慎些最好。
&rdo;&ldo;三少爷?&rdo;伊chun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晏门那个门主共有四个儿子,晏于非不过排行老二,上头有个腿被人砍断的大哥,下面应当还有两个弟弟。
她撇了撇嘴角:&ldo;……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rdo;来扬州散个心也能遇到晏门,简直是y魂不散。
伊chun离开中兴帮之后,回客栈取了包袱,当夜就雇了船只打算离开扬州。
她并不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和晏门毕竟有那么一段不愉快过往,晏于非的右手还是被她斩断的,再遇到肯定又要起风làng,索xg离开才是上策。
因是夜深,船夫们都不肯替她摇橹,伊chun只得花钱租了一条船,自己渡河。
她不太擅长划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qiáng让小船行在水路当中。
彼时月上中天,水声潺潺,伊chun索xg放下船橹,立在船头任由小船随着暗流往下游飘去。
凉慡的夜风拂面而来,隐约还带来远方烟花之地的歌唱嬉笑声,有钱的达官贵人们往往一掷千金,流连烟花之地,彻夜不还,并引以为雅。
忽然想起小南瓜说过,扬州烟花之地里有几个很著名的姑娘相当迷恋他家主子,但他家主子守身如玉,丝毫不妥协,所以姑娘们芳心寸裂,恨他入骨。
小南瓜总喜欢在她面前把舒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想到有趣的地方,她不由笑了起来。
回头去望,只能看到倒影在水面上点点模糊灯火,小船打个弯,除了月色便什么也见不到了。
行了约有半里,忽见前面又有几艘船停在河正中,qg况相当诡异。
被几艘尖头渔船围在正中的,是一艘画舫,规模并不大,然而雕栏玉砌,灯火通明,甚是显眼奢华。
如今画舫被几艘渔船围在当中,动弹不得,只因渔船尾上皆有铁链拉出,拽住两岸的柳树,这样一来等于是封死了河面,不光画舫过不去,她这艘小船也过不去。
伊chun将船橹撑在水底淤泥里,皱眉去看,只见画舫里端坐着三人,一名老者外加两个年轻人,画舫被困,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惊慌,反而十分沉稳。
另有几个穿着紫红衣裳的人提着刀剑与他们大声说话,神qg狰狞,那三人依然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仿佛全然没有听见。
最后为首那人似乎恼了,一掌将其中一个年轻扇倒在地,旁边那老者急忙起身似是打算搀扶,却也被人踢中胸口扑倒下去不知生死。
伊chun再也看不下去,将船飞快摇动,紧跟着纵身跳上画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ldo;铿&rdo;的一声抽出铁剑。
守在船边的另几个紫红衣裳立即上前阻拦,却被她一脚一个全部踢进水里,剩下那几人神qg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低声jiāo谈几句,伊chun只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ldo;有人捣乱,不知虚实,先撤为上!
&rdo;其中一人提剑作势要往老者身上砍下,伊chun急忙上前阻拦,那人却飞快撤剑,与其他人一样转身跳下画舫,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动,从岸边杨柳上收回,那几艘尖头渔船走得极快,眨眼便顺流而下,再也看不见踪影。
伊chun收了剑,过去先将老者扶起,低声道:&ldo;没事吧?&rdo;老者摇了摇头,忽然抬起脸来,目光内敛温和,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并无任何惊惶的神qg。
&ldo;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rdo;他声音低沉,极为稳重。
伊chun大抵是没想到他们镇定如斯,搞得自己救人看起来倒有点多管闲事的味道。
忽见方才被扇倒在地的年轻人艰难地挣扎着要起身,另一个年轻人伸手将他扶起,盖在腿上的毯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下摆是空dàngdàng的‐‐此人竟是个残疾。
待那两个年轻人也道过谢,伊chun仔细打量一番,才觉他三人气度不凡,隐约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者年约六旬,须发花白,却并无半点老态龙钟,看上去jg神矍铄,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尤其是那双眼,似是把所有锐气与光华都完美地收敛其中,看上去别有一种温和。
那残疾的青年人大约有三十岁上下,与老者面容十分相似,只是略显y沉,道过谢便不再看她,兀自转头望向漆黑的水面,不知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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