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人们成群结对儿地活着,却又要各自分开了走。
他们的少年期,再怎么玩儿,再怎么无法无天,到头来,终究要与世俗讲和。
宁玺的手被行骋牢牢地握住,他不忍心去看行骋,便侧过脸,去看车窗外渐渐显形的首都机场。
行骋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不甘成长。
换了登机牌,找到安检口,买点儿吃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是啊,上一次是行骋送宁玺走,这一回反过来了,望着机票上的&ldo;行骋&rdo;,只那么一瞬间,宁玺懂了那天行骋的感受。
两个人待了没一会儿,宁玺去帮他整理帽衫,下意识地去理了领口,却发现行骋穿的不是校服。
宁玺笑笑,踮起一点脚尖,拍拍弟弟的头顶,&ldo;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rdo;&ldo;好,&rdo;行骋兜里揣的老人机都在发烫,他压根儿就没让宁玺发现这个东西,&ldo;你回学校了也告诉我。
&rdo;&ldo;别穿这么少了,不然……&rdo;行骋接着讲话,像想到什么似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ldo;不然我把我的外套寄给你,你穿我的衣服,会不会暖和一点?&rdo;宁玺愣了一下,点点头,半点儿不再推拒:&ldo;好啊。
&rdo;大冬天的,能穿男朋友的外套,那就是跟碉堡一样的存在,能抵御世间所有的凛冽寒风。
安检到登机,行骋硬是只留了四十分钟,站在离安检口十多米的地方,去招呼宁玺:&ldo;哥,你先走!
&rdo;宁玺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说:&ldo;你先走。
&rdo;&ldo;我舍不得,&rdo;行骋把宁玺耳边的围巾系紧了些,&ldo;舍不得让你看我的背影。
&rdo;两个人对峙一会儿,行骋终究是先行一步,一狠心转过背去,走到安检口,又忍不住回头去看站在原地,被围巾藏了半边脸的宁玺。
他想告诉宁玺,成都今年过了一个不太冷的冬天,还没有下雪,银杏叶也还没落,等你回来了,估计就会下雪,会落叶,到时候,千米的长街,我们从头走到尾。
他走了四次,折返回来三次,到行骋一回学校,市里的温度开始往下掉,天气预报不断提醒着,降温加衣,记得带感冒药。
&ldo;记得带感冒药。
&rdo;一条短信给宁玺发过去,行骋恰好在填快递单子,他基本除了写作文,没有用这么清晰的笔迹写过字,埋着头把单子填完了,他看着&ldo;北京市海淀区颐和园路5号&rdo;这一行字,心里也被填得很满。
包裹挺重的,塞了一件黑棉服,还有两套秋衣,是行骋妈妈让他给宁玺捎过去的。
行骋家里压根儿没发现这小子溜了一天,只当是训练得太晚,周末去任眉家住了,买机票开旅店的钱都是行骋压箱底儿的,之前被他夹在一本书里,被压得整整齐齐。
他从机场下了飞机一回来,时间很晚了,行骋爸爸穿着睡衣来开门,看了一眼行骋,没多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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