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残疾人”
这三个字时,卓蕴懵了,终于明白自己这两天来的难过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个她和赵醒归始终在回避的名词,就这么突兀地从范玉华嘴里说出来,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卓蕴耳边。
范玉华想到儿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卓蕴能看出她真的为赵醒归操碎了心,一位母亲的眼泪威力巨大,令卓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每次边琳一哭,卓蕴也没辙,这种感觉让人很无力,现在也是一样,面对范玉华泪流满面的样子,卓蕴几乎手足无措。
范玉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归这学期才回学校上课,老苗每天陪着他,他上课时,老苗就等在教室外面。
老苗告诉我,教室里学生太多,又都是比小归年纪小的高一新生,小归就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敢去找小归聊天,好像都很怕他,所以小归每天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医生说小归需要一个同龄人的陪伴,他有两个好朋友,但人家已经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们也不能去打扰人家呀。”
“医生就建议我们请一位大学生家教,年纪比小归大个两、三岁,为人稳重些的。
我们想得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有个小哥哥或小姐姐,愿意和小归做朋友,陪他聊聊天,帮他讲讲课,偶尔听他说说烦恼,我想找到这么一个人,愿意和我们一起,陪小归度过这段困难的日子。”
范玉华泪眼朦胧地看着卓蕴,“小卓,之所以请你来,是小归自己选的,是他选的你!
小卓你想想,如果小归知道你不愿意给他做家教,他该多伤心?”
卓蕴:“……”
范玉华呜咽着,看卓蕴神色已松动,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小卓,阿姨求你,明天再试试吧,你不要有压力,就把小归当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行,真的,答应阿姨吧,好不好?”
卓蕴:“……”
——
夜里,钱塘下雨了,闷热的天气因着这场细雨变得潮湿、凉爽许多,寝室楼三楼走廊尽头的公共阳台上,卓蕴和苏漫琴并肩而坐,一起望着雨幕发呆。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上阳台围栏,噼里啪啦地溅开,在地上积起一滩水,阳台上有几个别人留下的塑料凳,地上还搁着一个烟灰缸,环境并不舒适,却因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令卓蕴不再有心慌气短的感觉。
此时,她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向苏漫琴凑过头去,丝滑睡裙从右肩滑下,露出她牛奶般白腻的肌肤,她咬着烟拢起长发,苏漫琴帮她将烟点燃,她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串白雾。
卓蕴依旧没有把赵醒归的身体情况告诉给苏漫琴,只说那小孩身体不好。
苏漫琴听完她的讲述后,总结陈词:“所以,你又没推掉,明天还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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