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书祁紧抿的嘴唇,庄闻初的睫毛颤了颤,没追问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人当他的面提起他母亲了,包括他父亲。
除了每年谢允澜忌日的前一天,庄靳原会问他是一起去墓园还是各自分开去,别的时候庄靳原都不会讲起任何关于谢允澜的事,即便是当年对着小小年纪就失去妈妈的儿子,庄靳原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没有任何安慰。
也是,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再怎么追忆或是思念都不可能逆转这个结果。
那都是过去式了。
“过去这么久了,”
庄闻初小声地自言自语,“还有人记得。”
傅书祁没听清:“嗯?”
“没什么。”
庄闻初低下头,又吃了一片番茄。
十九年前那场冬季流感夺走了一百多人的性命,谢允澜是全市第一个因为这个病毒去世的患者,一时间这位在国际花博会上获邀参展却不幸染病离世的优秀花艺设计师占据了新闻的头条。
庄靳原公司的大门被堵了两三天,连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庄闻初也无法躲过各路媒体。
不过流感的爆发才是社会更需要关注的,记者们短暂的追踪没有对小庄闻初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只是一个幼年丧母的普通小孩。
按照这个年龄计算,傅书祁那时候也才四五岁吧……他们是上了高中才有交集,十多年前的新闻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庄闻初没心思深究,尽力让自己的口吻变得平淡:“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碰这行。”
花粉和尘螨对哮喘患者来说是危险的禁忌,即便检测结果显示庄闻初务必远离的只有海鲜,做好防护还是可以碰植物的,庄靳原还是禁止他接触一切与花花草草相关的行业。
“为什么?”
傅书祁忍不住问,“你的妈妈……”
庄闻初摇了摇头,只说:“所以在我爸眼里,她不是死于流感,是死于任性。”
谢允澜的哮喘遗传自她的外婆,她又将这个家族病遗传给了庄闻初。
又是一阵沉默。
看见庄闻初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傅书祁低声道歉:“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又说,“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是在高中的时候听植物园里的老师说起的,不是有意打听,老师应该也没对其他人说起过,抱歉。”
“没事啊,”
庄闻初抬头笑了下,扶了扶眼镜,“都快二十年了,没有什么不能提的,又不是敏感的青春期少年。”
虽然庄闻初笑着说了没事,但这总归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回不到刚才意外相逢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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