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画稿都在家里,”
庄闻初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焦黑的边缘,“大部分都被我爸爸烧掉了。”
印象中的庄靳原一直都非常反对谢允澜做花艺设计,更希望她能把事业转向空间设计,毕竟谢允澜是这个专业毕业的。
但是谢允澜不愿意,一直坚持要做自己热爱的花艺,他们为此吵过无数次架,两个本就因为各自事业繁忙而聚多离少的人愈发疏远。
“你是没有听见那些人怎么说你的吗?他们骂得那么难听,你为什么还要跑过去讨骂?”
“他们骂我,难道我就因为他们骂我而放弃掉自己一心向往的东西吗?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那个承受不了这么折腾的气管!
要不要试试待在花房里一天?你觉得你到时候可以自己走出来吗?你不要命是不是啊?!”
争吵的最后都会回到谢允澜天生就劣势的身体条件上,这时候,谢允澜就会冷下一张脸,极为失望地说:“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以为你会懂的。”
“现在重要的不是你真正的想法,是老天爷不赏你这口饭吃!
是你在这个领域根本寸步难行!”
庄靳原很少接她那样的话,只有忍无可忍的一次,他竭力压制着怒火反驳道,“不是有天赋就代表你能做的,你有过敏性哮喘,这个天生的身体压制了你天生的才华,明白吗?好好活着,是你施展才华的最基础选项。”
庄闻初躲在视线盲区的墙角听他们争吵,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声音,他探出头去,看见满脸泪痕的谢允澜垂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良久才轻声说道:“活着等于死了,我还不如活过再死掉。”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庄靳原,这句话是你跟我说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谢允澜不再频繁地往外面跑,而是花更多时间陪伴在庄闻初的身边,带他上学放学,陪他一起写作业。
庄闻初觉得谢允澜更想回去工作,像以前一样在画室里耗掉一整天,或者坐火车坐飞机去各个花房农场。
但是他不敢问,慢慢地也舍不得问了,虽然有些自私,但他希望谢允澜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后来花博会的人联系了妈妈,爸爸虽然不同意,但是这不是他能阻止的。”
庄闻初回忆道,“再后来……妈妈就进了医院,情况恶化之后,爸爸当着她的面把画室里拿出来的画稿一张一张烧掉了。
这在医院里当然是不允许的,我就把医生叫来,只赶得及救下来这张‘嘉树生’。”
时泉钦望着庄闻初,伸出满是皱纹的枯瘦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的父母,很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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