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后,两个人约好,谭恺退伍,两个人就一起回老家,开始新的生活。
哪里知道,退伍报告还没有被批准,战时军令生效,内战已经开始,这身军装,他想脱都脱不掉。
于是,这个曾经保护过自己国人的人,这一次,在自己国家的平民的头顶,投下来的,是炸弹。
“当我我不由地替那些骨肉分离的同胞们高兴,再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重逢,会是怎样泪眼婆娑的场面。
送走谭恺后,临近清明节,我也回国了,悄悄地回,没有用那个“著名华侨翻译家许哲宁”
的头衔。
我不想大张旗鼓,只想悄悄地处理一些私事。
我要回来看看大哥,看看沈以诲,看看当了一辈子故宫人,现在已经退休的三哥。
当然,也回来看看二哥。
那个被我们误会了半辈子的二哥,那个心里有太多苦,太多委屈,可是不能向任何人诉说的二哥。
他永远都是许家的男儿,无愧于许氏门楣。
那些年,他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承受了多少误解和辱骂。
他没变,他的血液,永远都是红色的。
五年前,我遇到了当初西南联大的同学,那时的他,已是政府要员。
这次,他过来公干。
我本以为这只是我们的偶遇,没想到,他却说,“老同学,我这次任务之一,就是过来看你。”
过来看我,这个阵仗有些太大,我心中纳闷。
旁边的秘书笑道,“我们是看望杰出的华侨翻译家。”
不过,这只是他们表面的名头。
而实际上,他们要悄悄看望的,是有功于共和国、在情报和统战工作中做出巨大贡献的共产主义战士许哲厚的家属。
其实,出国之后,我一直都在多方打听,至少,我得知道他是死是活。
可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任何踪迹,没有任何音讯。
难怪我一直都没有二哥的消息,他的身份,太过隐蔽,太过特殊,活着的时候,不适合被不太多的人知道。
只能在死后,给他一个应得的名分。
二嫂早年间已经去世,如今,二哥也去了。
当政府知道二哥还有一个几十年未见的孩子的时候,当二哥的身份终于可以公布的时候,他们决定,寻访家属。
至少得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亲人,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至少得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亲人,那些年,他究竟是怎样的忍辱负重。
那一瞬间,我呆住了,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离别,看惯了那么多离合悲欢,这些年来著书立说,修身养性,这么多年宠辱不惊,我早已看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哪知,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却宛如当头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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