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看着这些记忆,似乎失去了思考这一功能。
直到很久很久,有一道声音传来,像光那么快,又像光那么慢,缓缓地叩开了他的心扉,将他所看到的一切全部推倒,记忆不该如此,记忆不可变更。
他眨了眨眼,模模糊糊的想到,他不喜欢随意推翻自己的过去。
那些东西是融化在了血与肉里,粹着血肉诞生出了他的灵。
否定他的记忆,便是否定了他整个人。
他在虚空中画了一个问号。
研究人员c照常检测冰棺的运行情况,他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计算替班的人什么时候到。
突然显示器上平稳的线条癫痫似的波动起伏,吓的研究人员c差点把手戳眼里,他连忙调开监视器,看到冰棺一层层地如绽放的冰花。
编号为0的实验体扶着边站了起来。
研究人员c连连调动监视器,想要看个明白,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像黑琉璃一样透彻纯净。
早在发生异动的时候,研究人员c就发出了警报,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前来处理,他猛地连连按动示警器,手心冒汗,湿漉漉的,在台子上留下一个掌印。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大门,研究人员c飞奔过去将门打开,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他向不知名的存在千恩万谢。
门外,来客有一双黑琉璃一样的眼睛,研究人员c握住门把的手颓然松开,在来客身后,有无数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客人在安静的等待着,注视着。
倒地的一瞬间,研究人员c突然响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说的话,这个存在和病毒一样。
时政被复制体们攻占了。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波动小到生活在树冠上的审神者们意识不到发生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她们发现时政的工作人员全部换成了长相一模一样的十五岁的少年,穿着熟悉的制服,犹如冰雪堆砌的一般的容貌和气质,安静地坐在桌后向她们派遣任务、解答疑惑,有人问他,“小哥哥,原来的工作人员呢”
少年朝她微微一笑,笑的她神魂颠倒不知所措,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临走的时候还念念不舍的问,下次来这里办事怎么联系他,少年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编号,“247”
。
审神者默念这串数字,简单的编号也让她心底生了花。
星河睁开眼,看到四周都是冰一样的墙壁,冰壁上有无数信息流四处流窜,一层微薄的萤光打在他身体上。
他粗粗动了动脑子,很累,像突然多了很多只手脚一样,无法操控新长出的肢体产生了一股又一股的疲倦感,而那些新长出的肢体,星河细细感受,似乎在遥远到以光年为单位距离的宇宙另一边。
微光照射到他身上,又从他身上离开,庞大的灵力从一端输入身体,却泥牛入海悄然无踪。
那些光,是它们带走了身体上的灵力。
不知道这些光线是什么成分,星河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之后天天照太阳,但从来没有灵力流失的感觉。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明明身体上空无一物,但却被不知名的锁链紧紧锁住,无法挪动。
他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有些清楚又不清楚,似是而非,但缺失的记忆并不妨碍他产生想要离开的念头。
星河慢慢凝神,他在修行念的时候多次进入冥想状态,掌控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随着呼吸渐渐沉缓,星河“看到”
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透明,像一团流动的水银,微小的银色粒子从水银中浮出,缠绕着细长的光柱飞往冰棺,消失在冰壁中,冰壁上浮现出一串信息,悄然消失不见。
星河将心神投入那些微小的银色粒子中,如同乘坐光速行驶的穿梭舰,睁闭眼之间,“他”
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之所以称“他”
是因为本体困在冰棺中,但意识却随着光信息流来到了另一处。
另一个身体中,星河抬手,熟悉的五指和苍白肤色。
“9808”
他身后的圆球投影仪记录下了9808的异常举动,出生询问9808为什么停下。
蜂巢里的复制体们从他身边越过,身后跟随的付丧神在长久的战争中也学会了目不斜视,只有9808身后的付丧神因为审神者突然停下脚步一时有些混乱。
任凭圆球投影仪如何催促,星河一动不动。
“滴”
圆球投影仪,“出现故障,开始回收,请9808做好准备。”
星河任凭身躯化成一团光雾,他知道那些让他感到疲惫的肢体在哪里了,还有他找到了自己的记忆,虽然只有一点点。
那些微光除了从他身体中带走灵力,还带走了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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