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母妃负责,但又何尝不要为孟扶摇负责?他怎能为一己私心,害孟扶摇陷入危险?战北野闭上眼。
他将额头抵在墙上,无声的、幅度极小的、却极其用力的死命的抵,那般毫不怜惜自己的辗转摩擦,那些深红的漆面被磨掉,再慢慢染上另一抹鲜艳的红,那些红色逐渐扩大,他却不肯停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住内心里,明知母妃被欺ru却不能救她所产生的巨大痛苦。
孟扶摇咬紧牙,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她转过头不去看战北野,拼命bi着自己思考,该用什么办法救出战北野母妃,哪怕是见一面也成,那个可怜的女子,好像真的已无力再继续坚持。
宫内的挣扎仍在继续,孟扶摇按着战北野,实在很怕他经受不了这般度秒如年的煎熬而突然bào起,一片混乱中却突然隐约听人开口。
&ldo;罢了。
&rdo;这似乎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身侧战北野眉头跳了跳,孟扶摇立即明白,原来战南成也在。
宫内一片沉静,那女子没有哭泣,竟然在人们放开她的那一刻又开始唱。
&ldo;……吾儿未归,不知其期……&rdo;一宫的人沉默听着,良久,天煞国皇帝似乎在轻声叹息,道,&ldo;朕小时候,似乎听过这歌。
&rdo;他语气里有些遥远的回忆和怅然,慢慢道,&ldo;皇太后去得早,不过依稀记得很喜欢恭静太妃,据说常有往来,朕六岁时,在她膝上听过这歌。
&rdo;众人更加沉默,战北恒似乎在咳嗽。
恭静太妃却突然不唱了,半晌结结巴巴道,&ldo;……不该唱给你听。
&rdo;战南成&ldo;哦?&rdo;了一声。
恭静太妃大声道,&ldo;你要杀他‐‐你杀他‐‐&rdo;这一刻她居然思路清晰,语言毫无滞碍,甚至知道战南成要做什么,全然不像个疯子,她铮铮对天煞皇朝的皇帝大声指控:你要杀你弟弟!
战北野震了震,满宫的人更加鸦雀无声。
&ldo;朕要杀他又如何?&rdo;战南成默然良久,竟然慡慡快快认了,&ldo;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rdo;&ldo;……他不稀罕你!
&rdo;太妃把&lso;酣&rso;字听错,更加激动的为儿子辩护。
战南成似乎笑了笑,大约是觉得自己和一个疯了的女子对话实在有些无稽,冷冷道,&ldo;闹了这半夜也该够了,点了太妃xué道送她回寝殿,其余人各守各位。
&rdo;又对战北恒道,&ldo;恒弟,随朕去御书房。
&rdo;&ldo;是。
&rdo;步声橐橐而去,随之离去的还有一大批侍卫,前方巡查的侍卫也向这面宫墙过来,孟扶摇和战北野游向另一面墙,继续躲在y影里。
远远的,孟扶摇看了出来的皇帝王爷一眼,计算了下距离和他身边人数,觉得要想从这里冲过去挟持那两个,实在也不大可能,只好放弃。
又等了一阵,等到人最困倦最松懈的深夜时分,两人正打算悄悄掩进去,忽听见里面的开门关门声,有人走近这面墙,懒懒的倚上墙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ldo;一连这么多天,经常整夜整夜的没得好睡,累死人。
&rdo;另一人道,&ldo;我算过时间了,现在烈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磐都,cha了翅膀也飞不过来,何必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日夜守卫?&rdo;先前一人道,&ldo;我还听说,烈王死在长瀚山了呢。
&rdo;&ldo;真的?&rdo;发问的似乎是三个人,两个惊喜,一个失落。
&ldo;数万jg兵围剿,他被bi入死亡之林,你们知道的,那地方从来没人能活着出来。
&rdo;一阵沉默,半晌一人低低道,&ldo;可惜了烈王一世英雄……&rdo;&ldo;存志!
小心你的话!
&rdo;立即有人喝斥他,&ldo;那是陛下亲令围杀的逆贼!
&rdo;那人默然,半晌愤然道,&ldo;老孙你这话说得出口,三年前你家崽子出天花,有个名医能治可是你出不起银子,借遍亲戚还差大半,眼看你家崽子就要送命,不是回京述职的王爷无意中得知慷慨解囊,你家崽子坟头上的糙都有尺高了!
&rdo;那个老孙呛了一下,不说话了,那叫存志的男子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ldo;我去方便。
&rdo;他走了几步,拐到宫后茅厕,刚解开裤子,眼前黑影一闪,他惶然抬头,看进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眸。
眼眸的主人很和善的对他笑,顺手替他拉上因惊吓未及扣好的裤子,悄悄道,&ldo;嘘‐‐&rdo;这夜半跑进男厕所替人家拉裤子的,自然是孟扶摇。
那叫存志的男子张嘴要叫,孟扶摇手掌一竖,那男子顿时觉得气息一窒,连口也开不了,他惊骇的瞪着孟扶摇,不知道她要下什么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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