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之色几乎在一瞬间笼罩眼底,沈迟川沉声道:“是谁?”
是谁敢对他动手,将他打晕了的?
侍奉的侍从们不禁胆寒,垂着脑袋无人敢回话,在极大的威压之下默默后退两步,只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
众人让出来一条道,邢俞从最后走出来,走到沈迟川的面前,他的走路姿势有些不协调,但还是顽强地挺腰直背,走到沈迟川的面前,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来,重重跪地:“教主,属下已在惩戒堂自领一百棍。”
“晏时君呢?”
邢俞不言。
“本座问你,晏时君呢!
!
!”
邢俞伏地,没有抬起头来,沉声道:“属下派人找遍了……”
顿了许久,他才说出来下半句话:“没有任何消息。”
“那就再派人去找,本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邢俞的声音已经是止不住的颤抖:“悬崖下的树林突然遭遇山火,整座林子都被烧了,根据屠户所说,山火是昨日夜里起来的,而且林子里猛兽很多,一般人进去很难出来。”
沈迟川字字句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赤红的眼眸仿佛泣血,声音宛若从鬼蜮而来,像是邢俞若是说出一句不好的话他就能当场将他撕碎:“所以呢?你也相信他死了?”
邢俞闭上眼:“教主节哀。”
“滚!”
沈迟川从床上起来,腰腹间的伤口因为过度拉扯渗出了血,但是一点外伤有何妨呢?他自从进入落霄宫以来就一直在受伤,后背被一刀差点砍成两段他都忍下来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但是晏时君不一样,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动心,他根本习惯不了这种痛楚,内心深处像是被撕烂了一般,血淋淋展现在他面前,这种痛楚顺着心脏逐渐蔓延开来,直达筋骨。
连外袍都来不及披上,跌跌撞撞地出门:“备马,邢俞,带三十暗卫跟我走!”
“教主他可不能……”
一旁的郎中弱弱的抗议声被邢俞拦下,冲他摇了摇头,郎中无奈闭上了嘴。
邢俞并未反对,带了三十暗卫,跟随着沈迟川出了落霄宫。
因为他知道,他的阻拦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沈迟川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话。
一夜未停,这场山火来得十分离奇,整个树林被烧得几乎不剩什么,只余下光秃秃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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