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也就只能过一次八十大寿啊。”
孙训珽笑道:“谁还能活几个八十?”
左大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哎呀呀,这两个月内就要操办两次宴席,这可太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
孙训珽道:“这是大喜事啊!
我们高兴还来不及,累也是开心的。
我今年五十有二还能拿到老丈人与岳母的红包,这当真是人生幸事啊。”
“你这小子……就是满嘴长花……”
左大友虽骂着,可口气明显好了许多。
如果非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娇嗔”
吧。
孙训珽打了个哆嗦。
这个前半生驰骋沙场的男人,老了老了,居然变成这模样,这太吓人了。
翁婿俩在茶馆里泡了一下午,然后孙训珽将老头送回家去后,才自己慢慢踱步回去。
老丈人也好,他也好,都属于家里有厉害婆娘的那款。
家里娘子太能干,他俩就很清闲。
倒也不是没事做,而是一天家里就那点事,还那多下人,哪里需要他们时时刻刻盯着?丈母娘这把年纪了,精神头还好得很,还天天去打理她的生意。
要用她的话说,不能闲着,她忙习惯了,闲着要生病。
而自己媳妇……白天基本是见不着人的,现在能在晚饭前赶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多事都渐渐上了正轨,再过几年……孙训珽望着沐浴在夕阳里的皇宫,嘴角慢慢扬起。
也许她就能歇歇了吧?到时孩子们也大了,自己就能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了。
大明的天子虽然没了权利,可左弗为了这个江山却是付出了一辈子。
除了新婚,生孩子坐月子那会儿,她真没怎么休息过。
现在好了,她的理想慢慢在实现,还培养出了可用的人才,她也未必要去当什么首辅,反正也只是名义上的事,再过些年,就能清闲下来了。
时间就是这样的。
很长又很快。
两个丫头上了大学,转眼,大丫便大学毕业了。
而泽卓也考上了金陵大学。
转眼,二丫医学院毕业了,进入了金陵医院,成为了一名外科大夫。
再转眼,大丫恋爱了。
对象是张景瑄收养的义子,是大丫的同班同学,都是学生物专业的。
很快,二丫的恋情也曝光了。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常宁终是心愿得偿。
被孙训珽折腾着也整天傻笑的臭小子终于是赢得了孙爹爹的心。
再转眼,两个孩子嫁人了。
白氏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心被剜了一块似的,人萎靡了不少。
好在,,也是她一辈子的执着。
她前半生活在仇恨里,后半生活在自我的陶醉里,失去儿子的痛苦最终凝到这一把蒲扇里。
大丫二丫泽卓哭得很伤心。
他们不知大人间的矛盾,只觉这个经常被他们捉弄的老人家走了,心里堵得不行。
左弗亲自给白氏净了身,擦了脸,用上最好的化妆品给她化上了妆容。
她这人虚荣又臭美,最怕人家说她不好看了,要不给她好好弄弄,怕是要在地底下咒自己。
唇上点了复古红,这是白氏稍年轻那会儿最喜欢的颜色。
一滴眼泪顺着左弗的眼角流下……这多年,哪怕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哪怕两人都是在演戏,可戏演多了也是会入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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