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最先慌了手脚,不敢抬眼去看皇上,磕着头颤声道:“草民与此事无关啊……”
“既然无关,你又怎么会随身带着这账本?”
莫渝抢白道,丝毫不给他多做解释的机会。
其实仔细想来,这账本的出处确实是个疑问,莫渝根本就没亲眼看到孙掌柜将它混进那堆账册,完全是依据莫峥与账房先生等人的行为与说法做出的判断。
但她很明确的知道,这四人就是盐案的主谋,所以就算这账本的来路不明,她也一口咬定就是从孙瑞身上搜出来的。
孙掌柜本就理亏,又见皇上似乎极为信任莫渝,知道自己是无法得以开脱了,顿时面如死灰。
在莫渝带着账本来之前,业已查明那纵火之人是崔亮的手下,李怀璟也揭露了双层粮仓的秘密,让崔亮与施安良两人认了克扣朝廷下发钱粮的罪名,此时又扯出账本一事。
这两人从刚才起就一直深感不安,皆不敢说话,生怕被发现他们所犯下的更严重的罪行。
“张大人,你来说说。”
见这几人沉默不语,李怀璟便开始直接点名了。
“微臣有愧,实在不知。”
给事中张谦将头低得更低了,似乎这样就能逃过责罚。
尽管有人以他的名义去抢账本,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确实是他指使的。
不过,在李怀璟看来,证明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知道?那施转运使和崔刺史呢?”
他挨个点名,说话声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就见那崔亮磕头如捣蒜:“微臣克扣钱粮,自知有罪,请皇上责罚,可微臣实在不知这账本是从何人所做。”
施安良也在一旁唯唯诺诺地摇头称不知情。
李怀璟冷笑起来:“你等皆不知情?”
崔亮大概是笃定旁人看不懂那些符号的含义,道:“还请皇上明察。”
李怀璟道:“既然你等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朕便给你等讲明白了。”
莫渝看他手执账本站起身来,睥睨着那四人,眸光冷冽,不由得心中凛然。
“去岁冬月初三,霖州仓存入梗米一百五十万石,共五百六十八万石,至今岁六月初五,共支取二百三十万石,结余应有三百三十八万石。”
李怀璟开始罗列存粮的数字,“但这些粮仓皆被你等做了夹层,实际存量至少减半,剩下的必然是被你们转手售卖了。”
“再说方才这账本,同样也是收购售卖米粮,单看那些标了圆点的,每一笔购入的日子都恰好在霖州仓存入米粮的十天后,而数量又大致是粮仓这账本上所记的一半。”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李怀璟笑着问那四人,“这账本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这……”
崔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发现原点代表的意思,当场愣住,说不出话了。
莫渝看向李怀璟的目光则充满了敬畏。
他只在刚才翻看过那些账本,日期与金额数字居然全都能记得住,这记忆能力着实有些恐怖了。
“崔刺史与施转运使以权谋私,贪污钱粮,想来是通过这位船行的孙掌柜转卖至各处的吧。”
李怀璟轻轻敲着雕花椅的扶手,缓声说道,“至于张大人,你为分得这些钱财,曾数次上书欺瞒于朕,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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