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渝这些天和他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别扭。
李怀璟点点头，便让人备辇轿自行去了太后所住的清思殿。
周淑妃和元婕妤已经先到一步，侍奉在病榻前。
李怀璟进了内室，周淑妃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垂泪道：“妹妹也来了。”
莫渝说得对，他们是该早点变回去。
李怀璟不自在地向周淑妃施礼问安，又走近太后的榻前。
低头看时，就见太后睁着双眼，斜斜地往前方看去，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李怀璟对太后应该是怀有恨意的，可或许真是因为亲生母子的缘故，莫渝之前几次谈及太后时，他就感觉这种恨已经渐渐地淡了。
如今看她这样，倒觉得有些可怜。
可她明明是害死沈贵妃的人啊，又是后宫之尊的太后，怎么会可怜呢？
李怀璟心中泛起少许异样之感，喉间有些发紧。
欺骗
周淑妃拭去眼泪，问道：“昭容妹妹前些天来给太后请过安，当时没发现异状吗？”
李怀璟只知道周淑妃和鲍家早有勾结，又听她这话似是在怪罪莫渝，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回道：“妾身当时见太后气色还不错，娘娘那日不也来给太后请过安吗？”
“是啊，太后那日还好好的呢。”
周淑妃说着又落下泪来，忙拿手帕拭泪，对他勉强一笑，“让妹妹见笑了，本宫见太后患疾，心里实在担忧。”
她哭得实在伤心，不似作假。
众人说话间，躺在榻上的太后却出乎意料地将眼珠忽地一转，朝李怀璟看了过来，像是还认得他，或者说是认得莫渝，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个字。
“酥、酥……”
周淑妃和元婕妤听不懂，李怀璟更是不明白。
随侍在旁的莲芷姑姑听到后，则对李怀璟道：“莫昭容请随奴婢来。”
李怀璟跟着去到外间，见她取来一张写着字的纸，交到他手里。
莲芷姑姑面带愁容道：“太后娘娘今早还吩咐奴婢，将这食谱交给昭容，不想突然病倒了。”
莫渝和李怀璟说过那天去见太后的事，也说了那天在路上见过张语知和周淑妃，唯独没提和太后聊过什么。
李怀璟扫了眼那张纸，发现是杏仁酥的制作方法，写得很详细。
为什么是杏仁酥？
“多谢姑姑。”
李怀璟收下食谱，和莲芷姑姑道谢。
在清思殿待了一会儿，宫女将太医给开的续命汤给煎煮好了送来，说是等服过汤药，太医再为太后针灸。
李怀璟先行告退，带着疑惑去找莫渝。
元婕妤跟在他后面也离开了，独留周淑妃侍疾。
“太后怎么样了？”
莫渝还留在猗兰殿的小书房内等着，见他回来就问。
李怀璟摇了摇头，将带回来的食谱给她：“给你的。”
莫渝接了纸，看过便知道是太后先前答应要教她的杏仁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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