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除了是个公交枢纽外,还挨着南丰最大的墓地。
当季白深走进墓园时,跟在后面的闫筱隐隐有了预感,让她慌乱,让她失去了刚才不顾一切去见他的勇气。
季白深在墓园的花店短暂停留了一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束花草,闫筱看得不真切,隔着一定距离悄悄跟着他。
他慢慢走上墓园的山坡,在最顶层停下来,走到那一排中间的位置。
闫筱不敢靠近,躲在几棵香樟树后。
过了很久,他才下山,原路回去,朝着公交站走去。
闫筱没再跟着他,而是走上山坡,最顶层,最中间,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之前所有的预感都成了真实。
那是一个很矮小的墓碑,收拾的干干净净,周围一寸杂草都没有,显然经常有人来料理。
墓碑是弧形的顶,最上面刻着几朵小花,下面写着“苑小萌,生于初冬,葬于夏末。”
闫筱坐在地上,力气像是被抽光了。
她狠狠倒吸一口气,盯着墓碑下那束毛茸茸的浅绿色的植物。
那不是鲜花,只是一束小小的狗尾巴草。
闫筱对童年的记忆忘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拼凑不全,但她对两个片段记忆尤为真切。
一次是在家里的小花园里,她因为摘了妈妈养的花被罚站。
头上烈日炎炎,她很不服,也委屈,好像什么都比自己重要。
她不肯道歉,妈妈也就不原谅她。
最后季白深不知从哪跑过来,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束狗尾巴草,送给她。
“我不要,这是什么,太丑了,我要玫瑰和芍药。”
“你不懂,”
当时还是少年模样的季白深看着她的眼睛说,“狗尾巴草才是百花之王。”
从那之后,在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了别的鲜花,所有奇艳瑰丽的花在她眼里都不如一根田野边的荒草。
另一次就是火灾那天,在麦田边,季白深面对她幼稚又认真的问题,揪下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打了两个圈,像电影里的绅士献花一样把它送到自己面前,明亮的眼睛弯下去。
“那我是什么?”
她问。
“你是公主啊。”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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