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用报纸卷成筒去打他,他头一偏躲开了,又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过去:“平安让我给您的。”
吴叔翻过来看,是一张字迹工整的欠条,欠的钱刚好够买临川墓园的一块墓地。
他立刻用眼睛瞪着邢天,邢天很无辜地耸耸肩:“我都跟您说了,他不会占这个便宜的。”
“什么叫占便宜!”
吴叔把报纸筒拍得“啪啪”
作响,“黎远舟要送你们就拿着!
这是他欠平安的!”
邢天的视线垂下去,“他唯一欠平安的,是一个公道。”
“你比他成熟,就是这样教他的?”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吴叔彻底没辙了,叹了口气,把借条折了两道放进兜里。
他自从生了这场病,回来走路就变得不大利索,撑着拐杖一步一步晃荡进卧室,边走边不甘心地念叨:“倔啊,一个比一个倔。”
下葬这天,路平安还是借了一件邢天的衣服,一件他不知哪一年臭美买的黑西装。
长度倒是正好,只是肩膀和袖管那儿空了一大截,看着叫人心软。
也直到这一刻邢天才发现,路平安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抽条了许多,轮廓和气质都锋利起来,有了些真正的成年人的味道。
他替他系上领带,“等你考上大学,我送你一件定制的西装,保管你帅绝南城。”
顿了顿又故意逗他:“还是算了,万一到时候你看不上我,把我甩了怎么办。”
路平安果然被他逗笑了,笑容浅浅地浮在脸上,却怎么也映不进眼里。
邢天郑重地把他肩上最后一道皱褶抚平,“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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