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重像是有些落寞又有些愧疚:“我从来没有不信柬之,我只是气你不肯和我说一说,十年苦寒的武艺,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年你坠马后,之后两年你都不在长安城,留信也只说出去散心,我知你心里有怨愤,也不是不懂你辛苦。
只是觉得您不拿我当兄弟……”
谢奚都有些听不下去,崔邺这样套路老实人。
崔邺则认真的听着,专注的看着他:“文忠,我和你说过了,从前的柬之,就留在从前了。
我不是那个一心赤忱的少年郎了。
我远不如文忠,这些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人话、鬼话都说过。
可这一生就只这么长,总要做点什么,才不觉得寂寞。”
谢奚觉得他这话仿佛是说给她听的。
姚重问:“有酒吗?今晚咱们喝个尽兴。”
崔邺笑说:“酒就不喝了,我有伤在身,不能再喝了。”
姚重语塞,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问:“依你之见,突厥人这近一年会南下吗?”
崔邺笑说:“这我可说不准,兵、马、粮草若是都充足,剩下的就是天时地利和命运了。”
姚重又问:“那你是被何人所伤?”
崔邺:“突厥骑兵。”
姚重真心的赞他:“你能带着商队逃出来,已是极其不易了。”
他这话说的谢奚都忍不住笑了,直男说话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崔邺笑说:“事实上只有我一个人带着三百匹马被追杀。
若是我的商队被围,我怕是会落个人财两空。”
姚重脸色一瞬间凝重问:“你带回来多少马?”
“一万三。”
姚重面露惊骇,静默了很久才说:“柬之自谦了。
将帅之才,也不过是如此了,文忠远不如你,自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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