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安然凌乱的头发,孟娘把安然扶进屋里,颇有耐心的给她梳理头发。
孟娘的声音十分温柔,说了很多安抚的话,让她安心的住下,只要待在闲云阁,等外面的风波彻底过去,她就安全了。
闲云阁位置偏僻,离王府的主要院落都远,郡主很少会到这边来,等李元湛回来,自然会好好安顿她。
安然一直沉默不语,直待孟娘给她把头发整理好,她看了看铜镜中熟悉的垂云髻,才面无表情的道:“孟娘知道我是谁吧。”
孟娘把梳子放在桌台上:“王爷昨日告诉我时我还不信,可我一看到王妃的眼睛就明白了。
我见过很多女子,没有哪个女子的眼睛像王妃这般澄澈动人。
只是王妃这样貌……这两年定是遭了大罪了……我早年听说过烧伤之人可通过换皮重塑容颜,十人九死,便是抵不过蚀骨的疼……我还记得王妃以前跟个孩子似的,吃药都会苦得直跳脚,怎么能受得起那样的罪……”
说着说着孟娘抹起了眼泪。
安然偏过头去,叹了口气:“别叫我王妃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早就不是你们的王妃了。
李元湛救我,我很感激,可我不能躲在这里。
孟娘也知道,我已是楚王妃,无论楚王犯下何罪,我都该与他一起承担,生死与共。
若是孟娘真的知我懂我,就莫再劝我。”
安然站起身,肩膀上的疼逐渐变成了麻木。
她拿起外衫胡乱套在外面,往外走去。
满端着药膳正欲进屋,看到她直冲冲的往院门去,不由得看了看手里的药膳,不知是该端进屋,还是跟上去。
“赵姑娘。”
安然还未踏出院门,华南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安然觉得好笑,这个场景重复了多少遍,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她有时候真是好奇,李元湛莫不是跟她杠上了,非要事事不遂她的意。
他救她,大概也只是想继续和她杠下去罢。
安然毫不犹豫的拔下发间的银簪,那是孟娘给她梳垂云髻的时候给她戴上的,看着铜镜的时候她便觉得此簪可用,若是李元湛不让她出去,她就凭此簪以自己的性命做威胁。
岂料华南眼疾手快,她还未把簪子戳到脖子上,就觉得手腕一痛,手里的簪子瞬间掉在地上。
“多有得罪。”
华南的声音里还透着心有余悸的紧张。
接着,安然的后脖颈一麻,再次落入无限下坠的黑暗。
那日之后,李元湛命人收去了闲云阁所有的尖锐物品,连盛药膳的瓷碗都换成了木碗,华南和孟娘时时刻刻盯着安然,丝毫不敢懈怠。
安然要求见一见李元湛,她恳请华南帮她传话,但不管传多少次都得不到一点回答。
秋风习习,兰草的叶子越来越黄,安然的身子越来越差。
她开始拒绝吃任何东西,药膳早上端进来,傍晚又原样端回去。
终于在药膳铁石心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庚帖在楚王府。”
安然有些恼怒,却没有太多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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