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城外村庄渐被暮色笼罩,沉寂下来。
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寂静,就见一行人骑马从西郊而来,匆忙进了城。
领头那人不过十八九岁,身披一领灰斗蓬,生得修眉挺鼻,甚是英俊。
路过城门时,两个行人匆匆一瞥,都觉得在骑兵队中看到过这人,正想细看时,人马却已经去得远了。
等到方宅时,天已是黑定了。
贺言春下了马,把马缰交给亲卫,自己去敲门。
来开门的恰是胡安,提着个灯笼,看见是他,便怔住了。
贺言春把斗蓬帽子取下来,行了一揖,笑道:“胡伯,好久不见,不认得言春了么?”
胡安立刻慌了,抖抖索索地跪下,道:“君侯,这可折杀老奴了!”
贺言春忙把他搀起来,道:“胡伯,怎么同我如此生分了?快不要这样!
大家还同往常一样便好!”
胡安见他待自己亲昵一如往昔,这才定下了心,喜盈盈地引着他往里走,两眼含着泪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再想不到的!
起初城中都说君侯出了事,可把三郎急坏了,一宿宿地睡不着觉。
直到前些日子捷报传回来,合家上下才放了心。
这不听说今日回来,好几个伙计还出城看了热闹的,也才刚回来不久……”
贺言春听到“三郎急得睡不着觉”
等语,满心里便只剩了一个方犁,再装不下其他事,忙道:“三郎在房中么?我去找他!”
说着也等不及胡安,自己灯笼也不拿,轻车熟路地往方犁院中去了。
一进院门,就见方犁正坐在灯下发呆。
听到院中脚步声,方犁还以为是胡安,回头看时,顿时呆了,只怔了片刻,飞身就往外跑,连鞋都不及穿,赤脚跑到院中,一把扑住贺言春,紧紧搂住了。
贺言春一路赶过来,心里始终急惶惶的,急得发疼,直到此刻,搂着怀中人,闻着熟悉的气息,一颗心才妥妥贴贴地落下来,只觉得此生此世再别无他求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言春回过神,看方犁还赤着脚,忙把他抱回房中。
两人在灯下坐着,方犁此时还觉得像做梦,见他斗蓬未解,忙帮着解了搭到架上,又道:“本以为今天皇上要去西郊,你回不来,谁想竟赶回来了。
吃过饭没有?”
贺言春摇头,道:“想着要来见你,连中饭都没好生吃,饿!”
方犁便笑,站到廊下喊胡安,让他准备饭菜。
胡安等人正在院外守着,闻言忙答应着去了。
方犁又回来坐下,两人灯下对望,看不够似的看了良久,贺言春才轻声道:“怕不怕?”
方犁笑了,抬手摸摸贺言春脸颊,道:“不怕。
我家将军这般英明神武,不过是对付几个蛮子,有甚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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