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道:“四爷奉了老爷之命正在改书稿,而且老爷说诸阁老身为首辅,失信于他本已不敬,假若二爷能亲自去,多少也显得更有诚意些。”
沈宓顿了顿,便就道:“知道了。”
林泉告退离去。
沈宓这里便就吩咐葛舟去备车。
沈雁这倒又不急着回房了,跟屁虫一样随着他回正房更了衣,又与华氏送他到二门下上了马车,这才又回房去。
雷雨声轰隆隆地,睡觉的话一则太早,二则雨声这么大也睡不着,便就点了炉香,坐在窗前写字。
房门推开,一阵风吹得琉璃罩内的灯火闪了闪,是青黛提着一篮子湿漉漉金黄的大柑橘走进来,不由放了笔:“哪里来的橘子?”
青黛道:“鲁御史去岭南出公差回来,带回来好几筐橘子,方才过府来串门,便带了一筐与咱们老爷。
老爷让各房里都拿了些。”
沈雁闻言抬起头来:“鲁御史来了?”
青黛道:“老爷在书房里与鲁御史说话呢。”
说着将篮子放在桌上,拿干布擦干净橘子上的水,给沈雁剥了一个。
“看这模样就很甜,姑娘快尝尝。”
沈雁脸上却满是诧异。
鲁思岚的父亲如今是沈观裕的下属,办差回来串个门自是寻常。
但沈观裕不是犯了风湿,正躺床敷药么?风湿痛犯起来是很让人吃不消的,他既然连坐马车去诸都去不了,又怎么从房里去到外书房跟鲁御史说话的? 沈观裕在撒谎?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诸志飞是当朝首辅,而沈观裕在朝上与这些元老关系都还过得去,既然与他约好,他就没有故意失信的道理,而他眼下自己不去,反倒支使沈宓冒雨去诸家赔礼,难不成他跟鲁御史有什么机密要谈? 她问青黛:“是谁去上房拿的橘子?”
青黛道:“是奴婢去的。”
“那老爷和鲁御史在书房说话,可曾有让人回避什么的?”
她问道。
“哪有?”
青黛将橘子皮掐成一点点的碎末丢进灯台,空中很快飘出股清新的橘子香,“外书房房门大敞着,侍侯的人都在门口立着呢。
奴婢去的时候还听到鲁御史绘声绘色地说起南边见闻,直到奴婢走时他们还在说端州的砚台,这又何须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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