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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北卿可没那么好糊弄,原本想像以前那样折腾点什么动作出来,吓着颜钰,让她别这么“得意忘形”
,但身后的轻笑声听着听着习惯了之后,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恼人。
没多久,连她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好了,这次洗得很干净,我替你冲掉,再闻闻有没有味道。”
颜钰对自己的洗头手法十分有自信,都是多年来不懈努力和理发店老师偷技得来的。
殷北卿点点头,任她处理自己的头发。
等全部泡沫冲干净之后,颜钰撩起一柳头发递到她鼻子下,“你闻闻看。”
“……还行。”
“那就好。”
顺毛成功。
“已经洗好了我先出去,你也快些擦干身子出来吧。”
颜钰说着要站起来,结果这人又伸手拽住她,抬头看过来,“去哪,这才只洗了个头。”
“嘶——”
殷北卿这样一下正好摁在她手臂的伤口,加上刚才熬药的时候才又裂开过一次,那瞬间的疼痛直逼天灵盖,疼得颜钰忍不住抽气。
。
殷北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她的伤处。
于是她抬手解开已经被污染的绷带,低眼细瞧颜钰手臂上的伤口。
颜钰的发钗并不锋利,所以这里的伤口边缘显得有些粗糙,但却扎得很深,可以看出当时下手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指腹轻轻扫过沾下一些血迹,两指捏合,红在视野里揉开,“好得太慢了,怎么不用药。”
“皮外伤而已。”
颜钰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有些发热的酥麻,缩了缩肩膀想收回来,却发现对方用的力气虽不大,但抓得很牢。
“嗯。”
一声意味不明地哼声后,颜钰看见殷北卿捧起了自己的手臂,低下头来,“好浪费。”
颗颗血珠被她扫入口腔,一下一下,处理得十分细致。
颜钰忍着声音里的颤意,眼睛都快发红了,“你在做什么?”
殷北卿抬起头来,望上来的银眸仿佛盛满了光,“表达我的歉意。”
过去,她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歉意,即便是取了人家的脑袋都觉得理所应当,更别说道歉,不过……也没人敢找她要这一声道歉。
但颜钰是不一样的,这点殷北卿很清楚。
她像件莹润精美却极易破碎的瓷器,殷北卿大脑中不断有恶劣的想法,想要伸手推倒她,看见她摔在地上破碎成千百块的模样,可偶尔也忍不住捧起她,细细擦拭精心呵护。
她天生就是个矛盾体,尤其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或许大多数时候,连殷北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她活了这么久,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当下在想什么就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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