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听得,在旁轻哼一声。
在他眼里看来,这妇人已是疯疯癫癫,不可理喻了,还跟她废话作甚?冯蘅侧首,双眸微弯地看了他一眼。
黄药师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硬生生地将鼻间的那声轻哼吞回去,双手背负在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
冯蘅看着那妇人,想起中原民风以夫为尊,若是这妇人遭夫郎抛弃,那当真是极惨之事。
她虽被这妇人的反应弄得有几分尴尬,但心中也不在意。
又听得她问道:“姐姐娘家何处?”
那妇人闻言,一怔,终是说话了,只听得她冷笑说道:“姑娘可想在我身上要什么好处?我既是将死之人,且相貌丑陋,你这般待我,我也无以为报。”
冯蘅闻言,一笑,问道:“姐姐,骨肉亲情,莫非……你不念及你的娘亲么?”
仍旧是听不出任何劝慰之意的询问。
冯蘅抬起头,不再看向那妇人,嗤笑一声,说道:“父母恩情深似海,人生莫忘报亲恩。
我道姐姐死前定然是想着父母恩情呢,却没想到,姐姐连娘家在何处都已忘了。”
那妇人闻言,猛地抬头,虽然明知冯蘅是在激她,但却忍不住反驳,“谁道我忘了娘家?!”
“那姐姐娘家在何处?”
那妇人直直盯着她,并不回答。
冯蘅一笑,摇摇头,说道:“那姐姐想必是忘了。
也是,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姐姐既已一心寻死,那想必也是不孝之人。”
“樊川。”
那妇人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娘家在樊川。”
冯蘅闻言,一愣,与黄药师对视一眼后,又问道:“姐姐双亲已经亡故?”
那妇人身子猛地一震,闭了眼,便不再理睬冯蘅。
冯蘅看着她,叹息一声,眉头微蹙,淡言问道:“你家中尚有双亲,为何还一心寻死?”
冯蘅站直了身子,没有再看她,转头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微皱眉头,低头看那妇人一眼,冷冷说道:“你既有勇气寻死,为何没有勇气回去面对你的父母?想死还不容易么?届时你见到她,若还是有寻死的念头,你再自刎便是!”
只见那妇人还是毫无反应,但是放在身侧的手指却是微微颤抖着。
冯蘅看着她衣衫褴褛,心思一转,又说道:“若是你身无盘缠,我可助你。
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你既然双亲尚在,为何还要如此糟蹋自己?”
黄药师却是轻哼了一声,世有愚昧之人,但是愚昧至斯,当真让他话都懒得说。
冯蘅抿了抿嘴,说道:“你既心中挂念双亲,就回去见他们就是。
如果届时还觉得生无可恋……”
她轻叹一声,重复方才黄药师说过的话,“如果届时你还是一心求死,那你就自刎罢。”
不是她麻木不仁,也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一个人倘若真要去死,再怎么劝慰,也于事无补。
而这妇人,心中挂念双亲,但却不回去,除了身无分文,也想必是另有隐情。
那妇人听到她的话,一怔,一时竟无言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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