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会茶罢…”
秦无易取了那笛子,兀自靠在那木椅上,横笛吹奏。
笛声呜咽,悠扬传出了那里屋,如深山女萝唱,夜半鬼吟哦…
苏幕遮披了件衣衫,兀自坐在那秦无易对面,沏了两盏热茶…
正是曲声跌宕的时候,却听着外头有人叫骂。
“吹吹吹!
大半夜的吹什么吹!
要不要人睡觉啦!”
秦无易一个手颤,差点没将那笛子掉了…一手抓着笛子,一手慌忙地扶着桌子…抬眼瞅了瞅那苏幕遮…
“啊…嗯…”
对面那苏幕遮抿着嘴,一副欲绷而难绷的表情…
看着那苏幕遮压不住的嘴角,秦无易心知今日算是吹不成了…
“咳咳,不吹了不吹了…”
“我还当雪大没音声呢,不想这公孙大娘还有近邻…”
苏幕遮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家好人大半夜吹笛子啊~”
说着,她还将一盏茶推到了那秦无易面前,笑着说道。
“大人敢不敢喝我沏的茶呢?”
秦无易只是放了那铁笛,复接过了那盏茶,兀自说道。
“好茶配良人,自无不可…”
那苏幕遮却是饶有兴味的瞧着那官人,兀自幽怨说道。
“绛唇芳,花面老。
哪部新娘,来把郎君告。”
“却道可怜天下笑。
衰草戚戚,桃李争多少?”
“妹喜嗤,妲己恼。
蒲柳聊斋,应记姑娘好。”
“白兔僵魂狐媚咬。
贱货高明,反教珍珠老~”
听着那苏幕遮吟诵自己当初写的辱诗,秦无易却是罕见的闹了个大红脸…
“呃,一时是一时…”
苏幕遮一双眼直勾勾觑着那官人,只是似笑非笑般说道。
“大人才是高明呐,如今我这贱货也成了良人了~”
秦无易心想着这当初的恶事,也知现在与那苏幕遮只是权且推诿罢了…
“苏姑娘记性倒是好,比无易强…”
苏幕遮啜了一口热茶,身子微暖。
“不想你这般恶人,还是个口舌上尊重女儿家的…”
“有时候真想想,若非你我互相得罪…或许还真能成为朋友…”
秦无易倒是起身为那火炉里添了些木炭…
“事在权宜,当初你我,岂非都是个身不由己…”
“你舍清白来污我…我…舍名声来求活…”
苏幕遮撇了撇嘴,愤然说道。
“哪知,你还是个混不吝…一点亏都不肯吃…”
“每每想起,我这良人可都要心寒半分…”
知道那苏幕遮口中是什么事,秦无易只是无奈摇了摇头,说道。
“无易又何尝不是…当初那齐帝一声诏令,我与家妹便一齐进了京城…日夜只许与那帝王承欢…”
苏幕遮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闷头喝茶。
“我于姑娘确实有愧,便是抽皮扒骨,无易也认…”
“只是当下,我还需要姑娘活着…王家做的好事,自然会有报应…”
苏幕遮放下了手中茶盏,兀自问道。
“我活着,有什么用?”
“苏姑娘的用处,便是向尊大人…说明真相…”
“自古外戚干政,都没个好结果…”
“当今那尊大人又是个有雄心的,却只是日日拘束在那戏园子里…”
“至于王家之后…”
…
……
外头风雪渐厚,屋里炉火燎燎…听不清许多人语,只道是苦苦求活…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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