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龙骨天书
由春转夏,蝉声渐起。
太阳升地越来越早,转眼已日上三杆。
鹧鸪哨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踏实,就连今早也是被花窗外的大太阳硬生生照着眼皮晃醒的。
就连晃醒他的日光,都是陈玉楼有意为之。
早些时候,陈玉楼总记挂着要去好生盘问那个洋人,翻来覆去等了半天,见鹧鸪哨不仅鸠占鹊巢一整晚今早还说什么都醒不过来,便吩咐手下将屋子角角落落的门窗洞口统统打开给他来了个辉煌灿烂的万寿光明顶。
陈玉楼听手下人在屋外开开关关心满意足,临走身形顿了顿,转头又叫回刚来侍候的邬罗卖提前盛碗醒酒汤晾凉了备着。
鹧鸪哨身体先醒,而后觉出头痛欲裂,紧接着胃中又翻江倒海,好一通折腾才慢慢神思清明。
“魁首,您先喝碗醒酒汤。”
一旁侍立的邬罗卖年纪轻轻,除却自家总把头之外何曾见过一派魁首这般的人物,只得小心翼翼谨遵陈玉楼吩咐,见他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立刻恭恭敬敬递上一碗汤。
鹧鸪哨起身接过那碗醒酒汤一口气干了,这才以手扶膝一边苦到咋舌一边搜肠刮肚地思索自己昨晚烈酒上头究竟对陈总把头做了什么才遭此报复。
满头乱发蓬若蒿草,醒酒汤药苦如黄连都暂且不表,单说他睁眼时就被晃得以为自己已经羽化登仙了。
“你们总把头呢?”
鹧鸪哨被那碗苦药一激这才彻底通了灵台,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在陈玉楼屋中酣然过了一夜,不禁也是有些心虚。
“回——回魁首,总把头一直在中堂候着,还让在下等您清醒之后请您过去一趟。”
邬罗卖磕磕绊绊应道。
鹧鸪哨急急忙忙要起身前去,单臂撑起上身,双腿发力时才觉出膝下陡然一酸险些原地行了大礼。
“魁首,总把头说苗酒性烈,您若不行也是正常的,先在此好生将息便是。”
那邬罗卖只是跟着陈玉楼所说有样学样,哪里知道陈玉楼此语只是随口砸挂,学不得。
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鹧鸪哨被他这话当胸一击从耳朵尖红到脖颈根,双腿较劲动了真气,原地豁然而起直奔中堂。
却说陈玉楼命旁人押了托马斯到中堂,正盘算着能问出点什么,便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人刚在屋中站定,声已就此传来。
“陈兄,我今日醒来才知在你榻上过了一夜,着实抱歉,昨晚之事是我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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