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止声，抬手捂住了嘴，然而四少却已听见。
&ldo;徐什么？&rdo;他转头，目光锐利。
蕙殊呆呆看着报纸，不知要如何回答。
报纸上仅有一条报道佟孝锡会见日本专使的消息，比这更醒目的，却是旁边粗黑大字写着，&ldo;军务总长遇刺&rdo;‐‐已被佟孝锡晋升为军务总长的徐季麟在赴会途中遭遇枪击，身中五弹惨亡，凶手徐胡梦蝶当场被捕。
码头仓库里刚卸了货，潮湿的海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管事和工头狼狈跟在一名干练女子身后，哑口无言听着她的责问。
闷热的仓库里，汗水很快打湿各人衣衫，几个男人忍不住将领扣解开敞风，唯有蒙夫人的长裙上衣立领仍扣得严实。
汗水早已濡湿她鬓角，顺着耳根淌下，她恍若无觉，只顾对照账册核查货物。
&ldo;太太，您回去歇着吧，这点小事犯不着您亲自来干。
&rdo;管事嗫嚅，却换来她回头斜睨的一眼，那碧色眼珠盯得人心里发毛。
贝儿将账册随手一抖，&ldo;叫你们清点错漏已经过去一个礼拜，半点回音没有，没一个肯听差遣，你们当我是女人就好欺负了？&rdo;那管事的脸膛本就黝黑，闻言更是涨得黑红。
身旁一人正待申辩，却听仓库门口有人叫道：&ldo;太太，有人来见你！
&rdo;贝儿将裙摆一撩，大步跨过地上散乱的绳索，不耐烦道：&ldo;让他（她）候着！
&rdo;&ldo;是祁小姐。
&rdo;门口传话的人语声未落，蕙殊焦急叫声已传来，&ldo;lily，你快点出来，有要紧事！
&rdo;贝儿一愣，三步并作两步赶出门外，汗流浃背的样子倒令蕙殊吓了一跳。
&ldo;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rdo;贝儿抢先发问。
蕙殊气喘未平，跺脚道：&ldo;他要回北平，已经逼着下人去订船票了！
&rdo;&ldo;他疯了？&rdo;贝儿一呆，&ldo;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又是霍夫人有事？&rdo;蕙殊摇头，满面愧恼，&ldo;都怪我，我不该把梦蝶姐的事告诉他，他一听到梦蝶姐要被枪决，哪里还坐得住！
当时就给霍夫人去了电报，跟着便要亲自赶去北平！
&rdo;贝儿不曾见过胡梦蝶，只听蕙殊大略讲过北平际遇，一时想不起梦蝶姐是何许人也。
但四少眼疾未愈便要赶去北平，这也万万不能的。
她二话不说抓住蕙殊就往车上去，&ldo;先回去截住他，你再慢慢给我说清楚，什么蝴蝶姐什么枪决的……真是乱了套了！
&rdo;车子飞快开回蒙家，蕙殊刚好来得及将事情讲个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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