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
我瞧着阿爹说话、起卧都和平时一样,就是得修养一阵子罢了。”
二郎见她神色稍稍舒缓了,这才又道,“其二,太子怀疑叛军的内应是我手下的人。”
如意这次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天子卧病,想必是才刚刚把朝政交托给维摩,维摩竟就先猜疑自己的亲兄弟……这般兄不兄、弟不弟的滑稽事竟就发生在她的身边。
许久之后,她才问道,“阿爹怎么说?”
二郎淡然道,“想来这也是阿爹的意思。”
如意无言以对。
二郎便又道,“太子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所以这阵子你还是安份的留在公主府里,不要再四处奔波了。
免得加重太子的疑虑。”
如意沉默许久,才问道,“你呢?”
二郎道,“我当然也……”
如意却道,“——你离京吧。”
二郎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意便道,“去京口或者南陵,万一建康有事也你能照应到,还不必受制于人。”
二郎何尝没做过此种打算,但是,“你和阿娘呢?”
如意道,“我们当然留在建康,阿娘是皇妃、我是公主,莫非还有人敢害我们不成?”
且有她们两个当人质,维摩对二郎也能更放心些。
但二郎忧虑的哪里是维摩欺负她们?他忧虑的是如意知道李斛活着的消息后,会不会心生动摇。
姊弟二人正在说话,宫里便有人来传旨。
如意听闻是天子召她入宫,又问明了确实只召见她,没说要传见二郎,心下不由生疑——天子待她确实没什么骨肉亲情,这会儿召见二郎和琉璃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见她?随即又意识到,也不独是天子。
二郎被太子猜疑后,首先想到的也是来叮嘱她别四处乱跑……一时又想到汝南来的刺客,顾景楼说他们都是“羯人”
,如意心下便有些不妙的预感。
只吩咐车马在外头暂且等着,独拉了二郎到一旁,匆匆写了一张手札连带印信一并交给他,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城中即刻就要戒严,以后我手下的商队也不能四处活动了。
所幸去蜀地运粮的人上个月就出航了,没误了这件事。
眼下总舵里还有一二十人,本来打算留他们在京畿一带替你周转粮草,现在干脆就都交给你差遣吧。”
又道,“你只管考虑你自己,我和阿娘这边就不必你顾虑了。”
二郎只看着她。
他虽觉着天子必然不会对如意做什么,但对这次传召也感到不安——如意毕竟是李斛的女儿,天子当然不至于养了十七年后才忽然容不下她了,但,万一李斛真的攻到城下……天子会不会拿如意当人质?应当不会,二郎又想。
李斛这种叛逆怎么可能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儿而心生动摇?挟持人质没有益处。
反倒是一国之君威逼孤女,更为天下人所不齿。
眼下天子恐怕和他是一个想法——为免如意心向李斛,而暂且将她软禁起来。
在李斛伏诛之前,如意应当没什么危险。
可一旦李斛伏诛……天子恐怕就不会再留这个隐患在身边了。
二郎想——果然,在给如意安排好退路之前,他还不能离开建康。
或者他现在就强送如意出京……但片刻之后,二郎还是放弃了。
此地不是长干里。
距台城太近了,他无法保证能安全的把如意送出去。
何况他也绝不愿意将如意白送给她那个逆贼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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