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一边翻阅一边忍不住问如意,“你派人去北边打探消息了?”
如意道,“行商而已……”
二郎忍不住讽刺,“你家行商一直这么巨细靡遗?连官府征调民夫筑城都要打探?”
“那当然,官府征调民夫筑城背后也蕴含了许多商机。”
如意理直气壮道,“‘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你们当官的还可以靠祖上荫庇,我们经商的非有见识和才干不能致巨富。
就和打仗差不多,每一次决策失误,都必然有真金白银的损失。
当然要巨细靡遗的分析局面、利弊。
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和表哥都是这么练出来,有时拿到手上的消息比这些还驳杂呢。”
二郎:……他头一次知道,他阿姐竟把是经商当打仗来演练。
二郎没想料到如意手下商队竟这么擅长打探、整理消息,越发觉着这些人不是寻常商人之流。
他虽不像如意那般练了三次年的眼力,但对军政时局却比如意更敏锐,也很快便从中看出关键来。
他面色也不由凝重起来——他心中原本就有些猜测,只没能证实罢了。
而这信中所提到的许多事,正从侧面证明他猜测不虚。
如意也将自己的不安缓缓分析给二郎听。
二郎一边想自己的,一边听她的,一心二用,很快便将消息盘理清楚了。
“看来是要在石门、枋头、武阳一带决战了。”
他默默的想,“然而西面并州一带虎视眈眈,不知是坐看虎斗还是如何。
汝南似乎也不安定。
这两处恰都在大军左翼薄弱之处,汝南更是在大军侧后……”
他不由就在心底暗叹一声——预言败绩的谋士历来就没有好下场。
在大好局面下跑去说些令人败兴的话,也许这一次他真要好好的惹他阿爹生一回气了。
虽这么想着,他也还是对如意道,“我会尽快给阿爹上书,但你也要知道,这次出征是阿爹一意孤行的结果。
倾国之力,许胜不许败。
纵然有这样那样的隐患,阿爹只怕也铁了心不会回头。
我会尽量想办法规劝阿爹,但你也得想我保证,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插手了。”
如意垂眸想了一会儿——她也知道二郎这是在保护她,免得她被天子的怒火波及。
虽然二郎从没明说什么,但如意依稀觉着,他们同母异父之事二郎恐怕是心知肚明的。
旁人倒也罢了,若二郎也知道这些秘辛,她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最后还是点头道,“若连你也无法改变陛下的心思,我又何必非要去碰壁。
只私下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二郎又道,“……不过你可以去和阿娘商议——我去找阿爹,你去找阿娘,这叫泾渭分明。”
如意噗的就被他逗笑出来,“什么泾渭分明啊!
你以为这是分家呢!”
二郎见她破阴转霁,才抿唇一笑。
一时又想,“你才是想分家的那一个啊,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娶亲出嫁、各自成家这么无情的事。”
二郎和如意的思路不同。
说真的,他并不关心民间米价如何。
百姓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常被一本正经拿来说事、但模糊不可知的符号——国有大事,势必就得有大花销。
若因为影响到百姓过日子就要罢手,那朝廷九成的举动就都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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