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五个排在大后面,看着半天不挪动一下的队伍,不知何时能轮到自己。
正当他有些不耐烦时,身后队伍突然一阵骚动,便听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道:“前面的让开去路!”
人群便很听话的分开左右,让出一条五尺宽的道路。
沈默身量颇高,超过一般人半头有余。
循声望去,视线丝毫不受阻挡,只见一个身穿绿色袍服,板着个老脸的官员,带着个身穿白衫、俊秀不凡的年轻人,从门外大摇大摆走进来。
原本十分安静的人群,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白衫是童生的服色,那年轻人显然也是来报名的,怎么就能搞特殊呢?公众场合沈默从不发表见解,但心里也有此一问。
不过也有很多人视之为理所当然,哂笑着对不忿的学生道:“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陶大临表字虞臣!”
学生们登时平和了,纷纷侧目道:“原来他就是与山阴诸大绶齐名的陶虞臣啊!”
“怎么出名这么多年,还是个童生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不到十五岁去岳麓书院求学,师从三十年前的状元罗洪先,一学就是五年,如今学成下山,拿个‘小三元’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明白事情的缘由,沈京悄声道:“兄弟,有人要抢你风头啊!”
沈默点点头,轻声道:“那也要考过才知道。”
言语中的锋芒让沈京不由呆了一下,他可是知道沈默向来不愿出风头的,方才那么说也不过是为逗乐罢了。
却不知做人要低调、做官更要低调,唯独科举一事,是绝对不能低调的。
考得越好名声就越大,前途也就越光明……要知道,在大明朝只有每次考得最好的三十二人,才有可能进内阁当宰相。
你要是考陶虞臣(中)正在不忿那陶大临的特殊待遇时,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他一下,沈默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县丞,赶紧唱个诺,微笑道:“原来是张叔,您还得操心这里啊?”
“命苦啊。”
张县丞呲牙笑笑道:“本来是你爹的差事,他跑去南京享福,我就得顶着了。”
说着指指里头道:“到了自家地面上,还在门口傻站着?跟我进去吧。”
便领着沈默也插队走进去。
沈默看看望不到头的队伍,心说:‘刚才还气别人呢,现在该别人气我了。
’便一招手,领着沈京和三个同学跟着进了礼房。
身后传来一片愤愤议论之声:“这次又是谁?还一下五个呢!”
“四个不认识,有一个面熟……”
“当先的那个,好像是前年往壶里镀金的那小子。”
“对对对,他河中除树的时候,我还去看来着……”
“长得真俊啊,比那陶大临还要好看几分。”
“好看有什么用?奇技淫巧能跟人家状元高徒比?”
显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瞧不起那些东西的……如果他们看过沈默对对子时的才思敏捷,想必不会这么说。
沈京气坏了,那可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事情,回头就要大骂,却被沈默一把拉住,轻声道:“不要一般见识。”
便将他硬拖进礼房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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