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扯了一扯胸口的针线,这切肤之痛的形容当真不假。
额上的汗,登时便冒出来了。
这般的疼,要自个儿将这针线扯出来,慢慢磨自己的伤处,他是万万承受不来的。
心中做一权衡,料定了身上这几处的伤已经要不了他的性命。
一切也可等小瞎子醒了之后,劳她为自己重新缝针。
愿那时,这小瞎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计较前头的无理之言。
……梦中昏沉,詹瑎坐在矮凳子上过的一夜。
不是没有想过药庐之中还有其他的小屋子,许是也有别的床榻。
他蹲坐在这处,大部分的由头皆是因为要照看榻上的小瞎子。
男子需要有男子的样子,既人家是为了自己受伤,既明白了此刻此时不若在将军府里那样可以随意乱来,那边将要做的事情做得全一些。
小瞎子走丢之事,加上她后背与身上多处的外伤,实实在在骇着了他。
还有……外间道儿上躺着的野山羊。
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他昨日不经脑子的言语,是多无无稽。
旁人对着这样难缠的病人,亦还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命,怕是早早就将人赶出去了罢……可她偏偏就似一个没有什么气性的,什么都是忍让。
竟是……到了这种时候还独自出去寻了一头山羊回来。
一视榻上之人,一思道上之物,是如上枷获罪,良心如何可安?……次日一早,詹瑎在矮凳子上转醒,大半的身子都已麻木。
眨了几下眼睛,勉力欲从矮凳子上站起身来,浑身酸麻的刺痛潮水肆意般阵阵而来。
“嘶…”
酸疼之感甚是要命,特别是一夜过去,浑身的皆是如此,这就使了手臂去轻揉酸麻的双股,撑着腰身拖腿朝着床榻那头走了几步。
这遭心头也不禁纳罕:这小瞎子前头两日是如何过来的……床榻被他占了,只言片语也不曾有这就算了。
矮凳子上这样难熬的酸疼身麻,是可撑上几夜的么?“是不是傻?”
思及此处,他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嘀咕了句。
真要是他没有尝过蹲坐一夜照顾人的滋味,自己没有受这一身的伤,这小瞎子是要一直如此在凳子上睡下去么?他这才刚刚嘀咕完一句,眼睛落在榻上的女子身上,身上的酸疼全然也被慌张的遗忘了过去。
小瞎子这陀红的面色,哪里会是正常。
再用手背贴上她的额上,詹瑎提了一颗心起来,底气却是泄了个完全!
他既不是个大夫也不是个懂医道的,如何应付她这烧的滚烫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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