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今上吩咐道:“宋府不会特地送人入内廷,如是为临婵而来,她便该在和光藏拙侍奉而非御前,如真有心想放耳目于孤身侧,亦不该如此明显。”
后他继续说:“先按下此事,休要走露此宫娥身世的风声,继续查探她近日去何处走动。”
中贵人闻此言如蒙大赦,立即疾趋出了常盛殿,此后一连数日,因栎州水灾一事,今上均未再入内廷。
直到宋临婵有孕将近八个月,入了腊月,经缪关诊断她产期将至,是以郭秋杏几乎日日守在她身侧。
是日两人围炉夜话,郭秋杏倏忽笑道:“听闻昨日在朝堂上,有言官竟提出册贵嫔为圣人的旧言。”
宋临婵手里攥着一个香袋,笑的苦涩:“时至今日,我与他便有整整三个月未见了。”
郭秋杏始料未及,一时不晓得要回她甚么话,宋临婵兀自摇摇头说:“我入禁中时,只想安身立命,得一隅之地容身便足矣,如今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什么时候…我竟觉着常盛殿中人…可以只是我的枕侧之人了…”
郭秋杏凝视她半晌,起身坐到她身侧来,笑握了握她的手说:“贵嫔欲见万乘不难,明日我陪贵嫔去常盛殿见万乘,如贵嫔不肯,我亲去请万乘来。”
宋临婵回握郭秋杏,头倚在她肩上“天下人不认可一个出自武将之门的中宫,我亦不欲中宫虚名…难道便因我是宋族之人,天下人便容不得我,他亦不肯信我了?”
郭秋杏见她神色哀凄,忙说:“听闻御前近日人人自危,前日里事未有断言,便连自幼侍奉万乘的平女官亦去了宫正司受讯问,这样大的阵仗,那日只怕真丢了样要紧的物什。”
宋临婵起身,勉强答说:“或许罢。”
郭秋杏知晓她近日多思虑,胎象又有不稳之态,本想服侍她就寝,谁知宋临婵顾首说:“近日多劳郭姐姐,今日我图个安静,姐姐早歇。”
是日二更天。
内廷忽地有宫娥四处逃窜,郭秋杏急急披了衣裳往正殿去,见宋临婵衣装整齐,正在同御前女官说话。
她上前去,只听御前女官急禀道:“贵嫔切勿忧心过甚,如今虽未查出缘由,可万乘…”
她话尚未言毕,宋临婵已然推开她疾奔了出去。
御前女官不禁大惊,一壁让人去拦,谁知因宋临婵有娠,宫娥们怎敢真将她拉扯住,于中途她几次骤感腹痛,宫娥上前搀扶,说要传轿来送她回藏拙,她均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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