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
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具有堪舆和造梦之能!
古思淡淡应了声。
“殿下可知老夫为何不再做堪舆师?”
柳兴无看似是在询问,却是自问自答,“只因老夫失去了堪舆的能力,之后误打误撞,发现自己可以造梦,便迈上了造梦之途。”
已经踏上堪舆之路,竟还会失去相应之能?她有些无法理解,在她的认知中,只有那些放弃成为堪舆或造梦者的人,才会逐渐丧失先天之能。
“殿下你看。”
柳兴无指了指身旁的树,那树被风吹着落下几片叶,“殿下你说,叶之坠落是风吹动而致,还是它自己欲往?”
古思没应。
“老夫最后一次堪舆时,犯了一个大错,不仅导致驱梦失败,还绝了自己的堪舆之道。”
柳兴无目中现出沉痛之色,“在这之前,老夫深信不疑叶由风致而落,正如梦境中驱使卫驱动梦境而成,然而……”
“驱使卫还未行动,小女孩已按我等所求改了自己的命节,突生此变,驱使卫竟成了多余之人……”
“这样说来,便是叶自身之因,风存在与否,都不再重要……”
柳兴无摊开手,一片枯叶静静地躺在手心中,“于是老夫动摇了,老夫开始疑心,造梦真的需要堪舆师与驱使卫么,那一刻起,我便再没资格做堪舆师,最后小女孩……驱梦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覆手,枯叶飘然落下,“而这回,汤小公子仿佛应了我内心之念,拒绝去骑那匹马。
若是梦境没有崩塌,本该是最好的结局,兰丫头也不必冒险去刺伤那匹马……如果老夫没有再一次动摇的话……”
闭上眼,自嘲一声,“就像多年前一样,却更荒谬,造梦一事怎可能缺了造梦者?可忍不住思索,造梦者难道就只有提供梦引这一未作为?或也可化风行,去吹那叶落?”
“心若摇摆不定,还谈何造梦,梦境得不到维持,崩塌了。”
柳兴无背过身,面向那棵树,低垂的肩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隐隐颤抖。
“这是我的心障,走不出逃不脱。”
这是她仪使卫夜,仿佛没有尽头。
柳兴无从溪水边离开后,愧极而绝望,一路前行,竟不小心迷失在了林中深处,沉沉的夜色让他看不清任何景象。
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他摔倒在地,索性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他也懒得去理。
“柳先生。”
低沉喑哑的女声。
他晃了晃头,如醉酒般,“啊……是丫头啊。”
女声有些迟疑,“先生,我想同你说件事。”
“啊……说吧。”
“汤小公子那日拒绝骑马,可能是看到了我……”
他终于抬起头,“怎么说?”
“我在想,他或许是为了我不被发现,而不愿骑马……”
他笑了笑,“是吗……”
女声带了一丝自责,“还有,我发魔障那日,是不是就已经触动了先生的心障?后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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