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哦,就是这个!”
何元菱也已经看到了他手指的条款,赶紧附和。
其实已经在《婚姻》卷的最后几页,但周向文正扑在书卷上逐字逐句地研究,哪里管得上何元菱说的那些细节。
越看越激动,越激动越看。
短短数十字的话,周向文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轻轻念出声来。
念着念着,他深陷的眼窝里就流出泪来。
“可以……真的可以……”
他喃喃地,却不是说给何元菱听,而是说给自己听。
在经历了人间最最悲伤的生离死别后,他孤独而艰难地想为心爱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可却如蚍蜉撼树,迷茫不见前程。
今天,这个陌生姑娘的到来,如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透出一抹光亮。
何元菱道:“你就按这二十七条的规定,写状纸提到县衙去。
不过,我们要把姓包的宗桑一顿乱棍打到不能翻身,这个还缺点儿份量……”
周向文已是心服口服,抬眼望着何元菱:“你还有后手?”
“这后手,也得你去办。”
何元菱笑道。
“尽管说。”
何元菱便将包家嫡女由二太太做主许配给傻子,而白城庵的正妻很可能被蒙在鼓里的事儿给说了。
“心如止水的女人,也许会对男人万般失望,再也不愿意看一眼,但绝不会眼见着亲生女儿往火坑里跳。”
周向文懂了:“你的意思,我去一趟白城庵?”
“可有困难?”
周向文的眼神,恢复了最初的坚定:“困难本就是用来克服的。”
这倔劲儿,不愧是周向文。
但何元菱要的是“万无一失”
。
“有自信,还得有计谋。
白城庵是包家的家庙,又是尼姑庵,包夫人多半是被软禁着,不得见人,你确定你能进去?”
“自然能。”
周向文将七卷《户律》扎好,从石头上站起,身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姑丈每隔三天给白城庵送瓜果蔬菜,明天正好要去,我便装成他下手,很容易便能去。”
这倒是巧了。
看来阳湖县和永清镇离得近,便有这些千丝万缕的往来。
包家虽是根基深,也不过靠着有权有势,百姓们若有意联手,搞不好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我们分头行动。
你快回家写状纸,我去毛记茶馆等你,拿到状纸,我立即上路,天黑之前不晓得能不能赶到省城。”
“省城?天黑前?”
周向文竟然被她的幼稚逗笑了。
自从张家姑娘被强抢到包家,周向文这是下一个茹娘见是周铁匠,何元菱却反而不怕了。
她前世与家长们打惯了交道,心知家长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愿意让孩子受到伤害,但凡发现可疑行迹,都会张开双翼,拼命保护在孩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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