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闻言忽就笑了。
嘿呦,难得听见鹧鸪哨能如此长篇大论,还给了句准话。
这厢花玛拐已经将盏茶递去老人手中。
那老人家哆哆嗦嗦吸溜一口茶方才吞吞吐吐道那玉猪是从流寇口袋里掉出来的,他看起来挺宝贝,想着说不定能换些干饼,这才眼疾手快捡了藏起来。
“那丢东西的流寇可与今日这些穿着一样?”
“一样。”
推断得证,陈玉楼唰一声将折扇合拢敲了敲案头,唇角便已上扬。
这厢鹧鸪哨落座于中堂右侧,一双眼于陈玉楼开口盘问时起就已经在那山民指尖颤颤巍巍的茶碗停留许久。
鹧鸪哨念及瓶山初见自己知他是常胜山响马时便是因为遍访大地响马劫掠山民屠戮村庄之事已见过不少,故而虽惊异于卸岭之人多势重,却仍对陈玉楼颇有冷眼。
如今他自黑水城归来只寻故人,却差点忘了这故人仍是常胜山盗魁。
就算陈玉楼言语温和,又有花玛拐看茶,那山民仍是心惊。
这些百姓生于夹缝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只求傍依与庇佑。
陈玉楼若是就此沉沦,湘阴则一片焦土,可就算如今陈玉楼重振旗鼓对湘阴山民极尽庇佑,山民们忌惮他为盗魁,心间仍是惶惶。
可万物生克制化,谁又不是生于夹缝中。
这些小民尚能有所依傍,若是赶上好时候倒也能保一生无虞。
想他扎格拉玛族生来便不能享常人之寿,几千年下来搬山一派辗转求索漂泊无依只为找到雮尘珠,却仍是一无所获。
此种宛若天谴的诅咒又有谁能来庇佑呢,不过都是自己族人扛着,全凭希望不灭。
鹧鸪哨思及致此,无端生出些恼怒。
好在陈玉楼此刻所问之事倒也与他无关,便就此拜别。
待他回转后厢,盘腿调息整顿精神方才将头脑中那些多余的想法尽数驱逐出境。
这厢陈玉楼差花玛拐好生送走那山民,心下倒是有了个主意。
瓶山失了罗老歪,陈玉楼自云南归来后又迟迟没有急着扶持黔系军阀尚未填补空缺,便是因为滇军内部原已式微的唐继尧收拢旧部反攻顾品珍重掌了滇军大权。
而湘西这一干黔系军阀又大多经济基础不足故而与滇系军阀有所依附,因此若在此时盲目扶持黔系只怕适得其反。
花玛拐今日手中那玉猪虽由金香玉所制,其图样却与一般的皇属明器有所区别,倒是像源自古氐羌鬼族之物,古氐羌鬼族又分三国,其中古罗殿便坐落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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