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金听他方才所言都心头暗赞,一双细眼自下而上打量一番,又从他脸上所戴墨镜滑去隔壁鹧鸪哨空荡荡的袖筒:“敢问这位是?”
“在下搬山,鹧鸪哨。”
鹧鸪哨冲他一拱手权当回礼。
他本就对军阀政局兴致缺缺,此刻心下念及这人自护国战争至今起起落落,不说杀人如麻至少也是个尸山血海里爬过来的主,又见他装模做样在案头抄写什么“金刚经”
,一时间只觉得那字里行间写的都是杀人。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便连报山头都省了。
张佩金隔着案头那柄早都上了膛的毛瑟枪冲二人草草一拱手:“在下张佩金,原滇军迤南巡阅使,自知当官时杀了不少土匪。
早都听说常胜山响马坐拥十几万盗群,只是没想到除了暗中相助军阀之外你竟然还能让从来只一心求珠的搬山之人为自己所用,我老张今天倒也长了见识。
如若你们今天来是有事商量,那自当奉陪。
如果你们来是为你们那些土匪弟兄索命的,倒也不难办。
我们就实实在在干一场,胜败我老张认了。”
这一段话出口明里暗里都透着威胁,鹧鸪哨又被他无意刮带似有所指,指尖已悄无声息按去腰间枪柄上,即刻就向前半步与陈玉楼并肩而立,面无表情道:“我搬山只求珠子,与卸岭求金银珠玉不一样,与你等军阀更不一样。”
陈玉楼伸手拂去鹧鸪哨松握枪柄的指尖,脸上忽而冲张佩金笑了。
“张参谋说笑了,您先是云南起义,又打护国战争。
本来就是滇军主帅,一人呼万人应,当然与我等不一样。
您看我早都没了一双招子,我这兄弟也断了一臂。
您再看看我此次前来带的人手,哪能是与您干架的气势。
知道您是个痛快的主,那我便只问您一句话。”
“请讲。”
“唐继尧坐在现在滇军总司令的位置上穷兵黩武,尸位素餐。
您就真的甘于让他掌滇军大权?”
张佩金听他口中提到唐继尧三个字,一双眼立刻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不是唐继尧的人?”
陈玉楼从鼻中轻蔑地哼一声,冷笑道:“应当说,唐继尧不是我的人。”
“你这样问又是意欲何为?”
“我想扶持您重掌滇军大权。”
陈玉楼此话出口,背后意味着多少尸山血海的代价,屋中数人听得都是心下一紧。
其中唯有张佩金与鹧鸪哨各怀心思,故而不怎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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