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也不愿意接他这明里插科打诨暗地妄自菲薄的茬,闷头又送一大筷子入了自己口中,咀嚼片刻,又突然捉来一只酒壶,粗声道:“喝酒吗?”
“内个——咳——”
陈玉楼听鹧鸪哨主动要喝酒,心下暗道声不好,口中便踌躇了一句。
这位搬山魁首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两点。
一是说什么都要去寻那雮尘珠,就算粉身碎骨亲友尽失也要去。
二是沾酒就醉,醉了就跟失了神似的成一条稀里糊涂的小尾巴,逮谁蹭谁逮哪儿睡那儿,喝起酒来最是没劲。
“喝不喝?”
鹧鸪哨在黑水城受了大挫,一路颠沛踯躅又无处排解,现下回转卸岭,思及二人已是同生共死的拜把子兄弟故而心头警觉放下不少,再加上又是回转旧地,这才熬不过心间苦楚主动说要喝一碗酒。
“喝啊!
那必须喝!
你我今日相见,哪有不喝的道理!”
陈玉楼一边满口应承一边找敬酒的说辞,心下只道这哪儿是喝酒啊,这情况他一杯接一杯喝下去那就是照死了喝。
“如你所见,我卸岭经云南一败已式微,承蒙鹧鸪哨兄弟不弃,我陈玉楼先——”
陈玉楼并未料到鹧鸪哨前来,此时也只随口而出一套临时准备的说辞,还明里暗里都是一蹶不振的。
鹧鸪哨虽说亦有同感,可想起湘阴城门前那番光景自是不爱陈玉楼这自暴自弃的架势,也不去管他尽说些有的没的场面话,转眼已经倒好满满两碗酒。
他把一碗塞去陈玉楼手中,自己端起另一碗与之碰出叮咣脆响,一仰脖,整盏酒就顺喉而下全数进了肚。
“嘿呦您这酒不能只顾自己啊——”
陈玉楼光听声都心头一惊忙不迭去喝自己这碗,心下暗道怪不得当初苗寨寻鸡之行红姑偏偏对鹧鸪哨暗生情愫,这好家伙,就看这放开了喝酒的架势是真配套啊。
“现如今只你我二人,亦不是什么拜山头的大场面,陈兄有什么事不如直说。”
鹧鸪哨将空酒盏墩在案头,不明陈玉楼为何要跟他玩这些官话,直言道。
陈玉楼自知他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可好好的山珍海味前,他心下所想却只是那些个从湘西到云南为他亡命的弟兄,还有枉死在湘阴的红姑,这些又怎么让他一个卸岭总把头在席间举着酒碗张口。
陈玉楼静默了。
鹧鸪哨又为二人满上一碗酒。
“哨兄,我想我那些弟兄了。”
陈玉楼端起自己面前这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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