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低头,看着李昀的瘦金书若有所思。
“殿下这话倒颇有一番高洁雅致之意,为人做事都讲究得很,不肯屈就做小。”
章益笑道。
李昀不搭话,一笑而过:“只是习惯罢了。”
江洺不置可否。
李昀又来了兴趣,笑着问江洺:“江公子,要是将咱俩的笔墨拿去街头变卖,你说谁的那张能卖到更高的价钱呢?”
江洺听了蹙了蹙眉,“这两幅书法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我也难以下定论。”
……京城另一边就没有王府里的这样祥和了。
昨日进酒跟着桂香寻得了道观,后又跟着那一男子寻到了一处暗宅。
李昀知道后又派凌鹰带人趁着夜色前去暗暗查探一番。
夜色坠落,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将天与地无差别地衔接在一起,世间万物都无情地被包裹在其中,显得昏暗无比。
街上的民舍早已灭灯,百姓们也都在床榻上就寝歇下。
乌天黑地,万籁俱寂,只有深巷中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
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檐之上,竟有几个黑衣人在飞檐走壁,像猴子一般地灵活敏捷。
他们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跳上跳下、时隐时现,最终无声地归入黑暗,隐匿不见。
凌鹰身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背上背着长剑,腰间别着短刀,全副武装地带着三名轻功了得的下属潜藏在檐背上。
凌鹰目光如炬,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暗宅。
宅子的大门紧闭着,许久都不见有人出入,凌鹰想只身进入一探究竟,但又怕里头有什么机关牵动,会不小心惊醒藏屋内的人。
一直到益和江洺与他一同用膳,桌上端上来的菜品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三个人食用,章益心里非但没有嫌李昀怠慢,反而觉得他勤俭节约、持家有道。
这些菜肴都是些家常便饭,但每一道都精致得很、五味俱全,足以见厨娘的用心。
章益吃得真是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老先生,这几日我是特地挤出时间来尽这地主之谊,让您感受一下荣王府的热情,”
李昀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不比皇帝日理万机,但王府里的事务也不少,父王年迈,府上的事都得由我操持着,以后我可不能经常来看您了。”
站在一边的康子闻言心头一抽,心底暗暗腹诽着,殿下您是忙着照镜子吧,府上内部的事务哪一件不是都由林总管置办的,您可是乐得清闲。
章益不知是先该感谢李昀对他的款待,还是先感慨他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的艰辛,无声叹道:“殿下这些天待我亲如家人、关怀得无微不至,让小老儿宾至如归,小老儿心里感激非常啊!”
他先前以为皇族中的人都是含着金勺子出生,不是跋扈任性、专横霸道,就是懦弱啃老、无所作为。
现在李昀这个人真是实实在在的打破了他的认识。
“殿下乃是荣王府的顶梁柱,理当好好操劳王府里的事务,小老儿这把年纪了,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
章益笑了笑,看了眼江洺,道,“要是真有什么事,这不还有随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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