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两人进屋前女人先拉住了施六丑,把人拽到长椅上发问,“你爸妈什么反应?”
施六丑和女人差了不过十岁,平时又亲近,说话也不规束,“我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是个能从脸上看出情绪的人啊……至于我爸,进去就看见啦,脸还青着呢。”
他云淡风轻地靠上长椅,“但话说回来,我喜欢谁,选择跟谁过下半辈子,说好听点儿是我的自由,不好听了,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说人话!”
小姑姑听他这么说话就来气,咬着细牙在施六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转而嗤笑他小小年纪竟说些老成话,“这辈子长着呢,这就确定下半辈子了?”
话到这里,女人倒有些感慨起来。
她身边儿的孩子,打小儿众星捧月又精灵,他向来看事极准,认定的事从来不会出错,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老天爷帮省去的麻烦。
小姑姑不知道,他认定了习牧,会不会也是这样。
“或许在你这儿是下半辈子,小牧还不到二十岁,你拿什么咬定?”
小姑姑迤迤然持起一支烟,问施六丑。
“我下流啊。”
施六丑目光放远,想起习牧便不由泛起笑意,“他对我,往深了说是喜欢,实际上,充其量就是有点儿好感。
我呢,幸运就幸运在没让他真烦我,这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三个月过去,温烈丘能短暂地下地活动,距离高考也只剩一个月时间。
对于照顾考生,温奶奶显示了极大的热情,温烈丘指望不上,便把一切心思扑在了李负代身上。
在温奶奶的无微不至下,李负代也表现得格外乖巧,每天准时准点去学校上课,作业也一次不落,同时再次担负起阮令宣的补习。
他一副认真向上的模样,温烈丘却察觉到,他并没有高考意愿。
至于原因,温烈丘也猜了个差不多。
李负代想陪他复读。
现阶段,身体和现实权衡,温烈丘只有复读这个选择,如果李负代顺应高考并录取,分别在所难免。
实际上,最初感应到李负代的想法时,温烈丘有短暂的默认阶段,他不想和李负代分开,这个再自然不过。
只是这份默认中途,他忽然惊觉,这样不行。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在过去了无痕迹的十几年中,温烈丘从未觉得时间有什么特别。
它可以被浪费,可以沉默消逝,但无法言语的,李负代出现后,时间就换了一种计量方式,变重,也变满了。
他知道,一年的时间,李负代可以自由地尝试很多事情,他想做的、没做过的,不管做过之后是会满足还是懊悔,这都是他早该拥有的权力,他本就该去尽情经历,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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