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私养振武叛逃军,自导自演一出临州时疫,以治疫有不世功而迅速于庙堂升官阶。
而今十年,他们又故技重施,想以私兵、时疫困住有大功返朝的四公子,还能引来昌城康王,甚或还能引来殿下……冯家胆敢屠戮百姓造假政绩、谋害三位皇室以匡扶定王,其罪,惊心可怖……”
不归轻咳,嗓音喑哑:“刘卿,你说得环环相扣,然而证据在何处?”
刘采仲列着从贼寇匪首尸体上得来的药方和临州的残破方子:“殿下只要令医师对照这两份方子,真相便能破。”
不归摇头:“那只能……证明是振武余孽,至于冯家,我们没有证据。”
她又咳了一声:“那些山匪……没有留下活口。
没有贼寇亲口认罪,你查出来的便只能是一个猜想。
拿着这份猜想去朝堂上,扳不倒……老谋深算的冯太师。”
刘采仲的呼吸有些急了:“那临州、甘城无辜丧命的百姓,受牵连的四公子、康王乃至士兵,就只能咽下这些伤痛了吗?”
“不,会算的。”
不归摇头,“每一笔公道……我们都会讨回来的。”
刘采仲起身行过礼:“那卑职再去仔细查证,务必再揪出有用的罪证。”
“城中疫毒横行,不要仗着有了药方就掉以轻心,你们都小心些……”
不归嘱咐刘采仲,但这人已经匆匆走了出去,全然不放在心上。
周围无人,不归咳了好一会,缓过了气慢慢站起来,戴上医师送来的药纱,往外边走去。
思鸿伤手带病,赖着罗沁照顾他,甘城里没有多少能用的奴仆,天御也调去给刘采仲当下手,她身边便没有多少人。
不归头重脚轻地往外走,心里头没想自己,念的是他。
她询问过士兵,知道了四公子的所在后,便朝那里走去。
甘城解了部分封禁,她和刘采仲忙着查纷杂的党争,天灾人祸则交给他尽力补助。
这三天,他忙着和士兵们运输物资救助城里的病人,自那夜再见之后,两人就没有交集。
不归慢慢走去,顺路看了一眼药庐里娇贵到需要罗女官亲手喂药的康王,见他们二人无事,便没有出声打扰这难得的腻歪,悄悄走了。
路上遇见些带来的万隆振武兵,他们便朝她行礼招呼,不归一一点头应过。
等到看见彪悍的、见了标志性异瞳的她不行礼的,不归便去问:“你们将军呢?”
来自西北边疆的振武站岗士兵瞅了她一眼,生硬地指了个方向:“将军在那忙着,你若没有急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
不归点头:“孤看看他,看完就走。”
说完脚已经迈出半步,被这年少的小士兵拦住,便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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