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里头走出位军衔更高的,径直来到楚思远面前,客气道:“将军传你,走吧。”
楚思远再饮一满杯,在大汉的诧异和新兵的艳羡里跟着人离去。
来到军署中,旁人全都退下。
一位兵甲加身的中年人拎着壶酒在炭火上烤,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语气也平常:“四公子请坐。”
楚思远上前坐在他对面,恭敬合手行了军礼:“见过陈大将军。”
国中大将军只有一位。
陈涵也正因是大将军陈固的独子,才被人称一句少将军。
陈固递过去一碗白粥:“初次上战场,见过血后恐怕也吃不下什么,公子将就些。”
“不敢,多谢大将军。”
楚思远接过抿了一口,胃立即舒服了许多。
“公子自荐来西北,为的什么?”
大将军摇着酒壶开玩笑,“四公子一来,我那侄儿思坤就来不了了,不然这西北,可得沦为千里之外的党争之地了。”
楚思远放下碗笑:“大将军说笑,这里只有国境之争,朝堂上的那一套干涉不来。
三哥天生是兵家大才,不必来险地搏勋,不似我愚笨,才需要险中求。”
陈固喝酒:“公子前头的话,倒是说进了臣的心坎。
这大西北自古就是征战之地。
仗多,只要赢得多,功勋也得的多。
因此,才有无数前仆后继的年轻人,冲着那枚象征荣耀的寒铁星花而来。”
他看了楚思远一眼:“但功勋都是沾着血和死亡的。
十七年前,军中也有过两位将星。
一是南地于霆,二是我陈家旁系陈礼,这二人当年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似是把前后十年的将才都占尽了。
这二人一陨落,大楚十几年来,也再没出过那样的奇才。”
楚思远指尖一动。
大将军再饮酒,把酒壶递给他,语中苍凉:“可就是这样的两位,一个战死南境,一个折在这西北。
四公子,不世功勋,寒铁星花,不是那样轻易摘取的。
说句不中听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所见数不胜数,其中多少人已化成了黄沙。”
“我晓得。”
楚思远接过酒壶,“千里疆域,不好守。
莽人想来见识国境四方,看看身后的长安是如何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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