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涵轻笑:“可惜你们所提的例子确实过于主观了,说到底,只凭感情意会,于现实是无甚说服力的。”
楚思远笑:“那不如我来列一列从前所见现实。
先从在座较接近的士族来讲吧……”
他自小随母颠沛流离过许多地方,见到的俗情地志不少,列举出所见来自有股泥土气息,吵吵嚷嚷的少年们逐渐安静下来,全听他不疾不徐地说幼年所见。
“我曾经见过一事,有一个年轻秀气先生从外地到那村里去教书,其他夫子都赞学问好的。
然而有一天,先生的帽子被个调皮学生扯掉了,散下那满头青丝来,大家才发现那先生不是生得女气,而是原本就是个女人。
原先称赞她的人们全变了,都说她是粉头娼妇,教的是下九流的东西,为了不误人子弟,他们把那女夫子绑起来……”
宛妗见他不说了,心急问:“然后呢?”
楚思远笑弧微薄:“然后他们把她沉塘了。”
众人一惊:“岂可如此迂腐血腥!”
楚思远没接茬:“女夫子算是个落魄士族子弟了,再来说个农家的……”
他按着士农工商的顺序说了好些见闻,其他人起初还义愤填膺,后来渐渐没声了。
毕竟那等毫不讲理的原始蛮横事迹实在离他们太远了,在座都生于安乐富足的凤窝里,少年们最不济也能袭个爵,护住姊妹女儿不成问题,少女们又全是家中掌上明珠,生来便是受呵护的,自然永远不会理解楚思远故事里头的愚昧。
“要说女子地位与男子相差无几的,我私以为只有那两类,当然只论个大半,不说那些出彩个例的,也不代表他人想法,只论我所见。”
楚思远说,“第一类自然就是贵族大宦一类,族里开明,女子待遇甚至比男子还要好,她们也能正大光明地上学堂,比如我们国子监的各位小姐便是其中翘楚,我长姐更是疏朗不受拘束。”
“另外一类,是奴族,三教九流之辈。”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轻笑,“因为他们的地位已经比商族还要低了,再不能更低贱了,反而不论起差别来。”
“这两类是天与地。
前者是人上人,是供着的观音,后者是奴中奴,他人眼中与家禽玩物无异的,勉强称之为人的一族。”
“以上,是我所见的各族女子。”
满堂静默。
最后是夫子抚掌打破寂静:“思远所论很是精彩,但诸位也不必入了魔怔,今天只是一场论题。
好了,今日课到此结束,有所得的明日可交上来一篇策论,再各抒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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