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厉声问宁嬷嬷:“这么说来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存下了潜逃出府的心思?”
“是。”
宁嬷嬷道,“二十年里,这件事时刻压在我心头,压得喘不过气,我没有一刻不想出去,可是拿不回卖身契,我就是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总是梦见那孩子来索我的命,我去寺里烧香,也想化化这孽缘,于是把绣琴从老家赎了过来,将她好生的看护着。
“可是还是没有用,我依然时常地梦见他,有时候我看到世子的时候也总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尤其是世子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经常像是要把人心盯穿。
“我开始怕他,也开始恨他,我打听到出来他的身世之后,就劝说太太给他下毒。
一方面我希望他死,一方面我希望他们之间的仇恨越深越好,因为只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我才可能在夹缝中求生。
“但这还是不够保险。
我深知只要留在府里一日,我的危险就加多一分。
于是我又不断地攒钱,并且变得比从前更加恭顺,因为我想跟太太求得卖身契,可惜太太一直未有这个想法。
而这个时候绣琴又闯了祸,我就更加知道我不可能再堂堂正正地离府。”
“你做这些的时候,当时老太太都没在场吗?”
沈雁揪紧着心问道。
“老太太当时里外都要兼顾,哪里能时刻在房里?”
宁嬷嬷道,“而我是太太的乳母,只要我一声话下,她们当时也只有遵从。
所以我有极充裕的时间和权力来做这些事,但我还是太失败了,我赔了几十年的小心,竟然连一张卖身契都没曾讨回来!”
她怨忿地朝鄂氏望去。
“多亏是太太没给,要是给了,让你逍遥法外,老天爷岂不是瞎了眼!”
沈雁忍无可忍,怒斥道。
“贱奴!”
魏国公这里刚刚踏进门槛,听闻此话一双眼睚眦欲裂,尚未来得及往下的马鞭噗地一下抽在宁嬷嬷身上:“原来我儿当初竟是死于你手!”
“公公息怒!”
沈雁连忙唤道:“不能让她就这么死,还有些话没交代清楚呢!”
韩稷上来护住她,也帮着她说道:“这恶奴足该千刀万剐,但她的罪恶还未交代清楚,不知她还有没有同谋,还是先弄清楚的好。”
魏国公额上青筋直冒,咬牙撤回鞭子,转头去看瘫坐在地上的鄂氏。
鄂氏浑身上下都透着哀伤,眼泪如雨一般顺着脸庞流下来,便是无人知道这段过往,看到她这副神情,也不由心生叹惜。
魏国公蹲下去搀她,才伸了手,她却突然如发了疯一般地将他推开,指着他尖声骂道:“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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