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心下疑惑顿生,他走到门口去看号牌,只上头写着“余杭谢满江”
几个字。
再看这谢满江本人,都已经胡须老长了,这样的人来了这次不定下次还有机会来,因此会铤而走险想要捞个功名倒也不算太意外。
他凝眉望着这谢满江:“你是如何夹带进来?”
谢满江哭着道:“在下,在下藏在发髻里……”
发髻?这又怎么可能!
进门的时候不光是身躯四肢,就连脚趾头都查过了,又怎么会藏得住在头发里? 不管他用的什么方式,总之是已成事实,晃过认罪这么快,都不用怎么敲打就认了,这却使得沈宓更加疑惑起来,倘若他真的那么在乎这次考试,又怎么会这么痛快就招认了呢? 他看了眼安宁侯,说道:“既然招认了,自然就该送官法办。
侯爷既在现场,不如就请侯爷代劳,将此人押送到前院去,交由刑部发落。”
安宁侯正要答话,谢满江忽然跪爬过来,拖住沈宓衣摆,站起身道:“沈大人且慢!
我可是有来历的,你怎可随意拿我?”
沈宓冷颜道:“管你是什么来历,今日便是皇亲国戚,那也得按规矩办事不可!”
皇亲再大也大不过皇帝,此次是皇帝要选人,他焉能轻率? 谢满江愕在那里。
安宁侯忙走过来:“兴许是有隐情,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先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
这号舍间虽然有墙隔着,相邻两间互不相扰,可是到底不方便。
不如咱们移步到五城营帐内细说,也免得影响到旁人?”
沈宓越发觉得可笑了,他说道:“作弊还有隐情?在下倒还是合谋 他凝眉打量着面前这人,见他目光游离不定,神态瑟缩小气,行动之中竟全无风骨,哪有点世家子弟的气质?想了想,他回头跟葛舟道:“去把此人的卷宗调过来。”
所有考生的卷宗都抄录了一份在贡院公事房。
葛舟很快取了来,沈宓打开一看,卷宗上写的其祖籍地倒果然是谢家祖宅所在的苏州。
谢家在苏州繁衍百年,小半个江南都有其族人,这面容猥琐的谢满江,难道真是谢家的人? 沈宓再打量了他两眼,问道:“谢家如今当家的是谁?哪年生的?生辰在哪日?”
谢满江答道:“回大人的话,谢家如今当家的是沈大人姑祖奶的嫡长孙,谢家的大老爷谢毗,表字祖芬,谢大老爷是灵武十九年生的,生辰在五月初九,取妻杭州秦家的大姑奶奶。
大人明鉴,不知小的答的对不对?”
沈宓目光愈发沉黯,他说的竟丝毫不差!
谢祖芬比他大十岁,生辰与他却是同一日,记得幼时他们常常在彼此生辰之前相互遥寄寿礼,此人既然祖籍苏州,又能将问题答得这么正确,竟让他找不到什么破绽来。
但谢家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也未免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世家为什么清贵?就是因为不屑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他们有他们的骄傲和尊严,既不会让人践踏,更不会自己亲手去毁它!
沈宓有些暗忿。
若这谢满江身份无假,那么是世风日下了,承继着百年书香的谢家,如今也疏于管教子孙,罔顾家训,任其随波逐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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