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的哪里话,陪您尽孝怎会是瞎耽误功夫呢?不过,卫儿回来倒是有些功课要请教父亲,那卫儿待会儿来陪祖母和妹妹吃饭,就先告辞了。”
杭卫道。
“去吧,好孩子。”
杭老太太道。
博雅堂明镜书斋内,杭士白背着黄花梨镶楠木瘿面流水纹书案,书案上覆蓝罗绣山水奇石双层锦巾,案上摆着紫檀嵌百宝绶带鸟海棠纹长方盒、剔黑荷塘水禽纹葵式印盒、寿山石紫檀莲花底座摆件、理细色紫稠桑砚、石雕三十二峰笔搁、紫檀木紫毫笔数支、铜狻猊蹲坐博山炉……
杭卫进去时,杭士白正盯着墙上挂着的细笔白描画《杭士白自写画像》,目不转睛、若有所思。
只见画中的杭士白额高颔阔、细目长眉、鼻直口方,头戴幞头,身穿澜衫。
画上写有自白题字:“其情亦深,其念甚留。
倚天而问,提剑怒指。
上不孝母,下不贤子,欲把酒尽醉,一复往昔,却奈何醒却仍旧今朝。”
“爹爹,杭卫问爹爹安好。”
杭卫道。
“卫儿回来了。”
杭士白慢慢回过头,抬手拭了拭眼角,似有泪痕,声音沙哑道。
“是,儿子回来特地给祖母请安后,便来给爹爹请安。
爹爹一切安好?”
杭卫询问道。
“为父身子向来如此,卫儿坐。”
杭士白指了指黄花梨镶楠木瘿面流水纹书案前的黄花梨卷草纹圈椅,说道。
“儿子此次回来便是结业,明年开春后,便去参加春闱。”
杭卫道。
“甚好!
虽不是寒窗苦读,但也是耗费心神数十年,终于快到科考之日,杭家以后就指望你来挑起担子了!
为父惭愧,并没能将杭家发扬光大,而你其他两个弟弟也是顽劣愚钝、不学无术,不堪大任。
每月考问功课回答的皆是囫囵吞枣、模棱两可、不知所云!
要是你娘还在的话,断然不会把他们养成这副模样……唉……”
杭士白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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