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宫中唯一的好朋友,居然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转过身去,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哽咽,她努力地将泪水憋回去。
走出尚食局,走到护城河的桂花树下时,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像是一个夜幕时分迷路的孩子那般痛哭。
长亭走了,柳棉走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暮色降临,护城河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是崔明棠点着一盏宫灯,从远处走来,如同承乾宫外跪着的那夜,他来带她回家。
沈惊鹊在第二日清晨,回到曾经与沈长亭住的小院,她们的院落前方有一个稍陡的坡,院门敞开站在坡的上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院内的情况,看着她与长亭居住的屋子已经住了一个新的掌膳,她正与一旁屋子的女官讲话。
看着这个院子已经物是人非,她内心疯了一般哭喊,可是面上却努力绷着。
她们都是骗子,说好了要一起在这深宫内活下去,可是一个两个都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史和女使是不一样的
我想吃枣糕了(十六)
洪朗五年的尾巴,陪伴沈惊鹊的人都已经走完了。
在这孤苦寂寥的深宫中,仅剩她一人。
崔明棠已经很努力啦,可是他的身子真的太弱了,洪朗五年的冬日,他十日有七日是昏迷的,东西也吃不进,水也喝不下,到最后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沈惊鹊一直陪着他,她知道崔明棠一直苦苦撑着这副病弱的身子,真的很痛苦。
可是崔明棠一直没有放弃,尤其是雪下得最大的那几日,崔明棠一口一口地往外咳着血,沈惊鹊抱着他,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已经削瘦得只剩一层皮肉。
这日,他难得清醒。
窗边的腊梅探了枝头进来,那一抹红在雪地里极其扎眼。
“惊鹊,天冷了,手腕和脚踝可还疼?”
崔明棠倚在沈惊鹊身上,他没几两肉,肩膀的骨头抵得她生疼,但这疼痛感却真真切切地代表着,崔明棠还在。
“嗯,我每日都用药水泡着,这两日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温声地继续问她今日怎么还不去当值,又心疼地道她为了照顾自己,瘦了许多,最后才将话转入正轨,“惊鹊,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是没几日可活了。”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脑袋靠在她的身上,“我这几年攒了一些积蓄,到年龄你便出宫,寻个好住址好好生活。
宫里的生活太累,你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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