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他就是换一个司机,没什么损失,而得罪了束桦霖,利益的天秤将会失衡。
情谊?那是什么,比得上利益重要?再找其他同事说理求情,说得口舌干得足以冒烟,都没人露出哪怕一点同情的目光。
夏若的心脏像被抽干了血液,只剩下一层鲜血淋漓的表皮贴在胸腔,苟延残喘地维持着呼吸。
正如昨日凌昭阳所说的一样,事情的发展照着预料的轨迹进行了。
“公司经营不善,必定会裁员,但不能裁得太明显,得找借口,先把我这叛徒裁了,可以给剩下的职员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好好做事,别想着不该想的事情,否则档案被记上一笔‘开除’,余下的人生有得好过了。
树立了威信,章天炎一定如履薄冰,他吃了多少回扣,自己再清楚不过,为了以后能吃更多,不被人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肯定得捧束桦霖的臭脚,他绝不会帮我,帮我对他没好处。
同事们更不可能帮我,他们本来就瞧不起我,生日宴会后,更对我的转变无法接受,觉得自己狗眼看人低,被打脸了,这时候我被裁,他们绝对放鞭炮庆祝,这样他们的面子就保住了。
所以我说,开除令真下来后,你别冲动。”
这是昨晚凌昭阳跟她仔细分析的形势,她听得头皮一阵阵麻,不敢相信,也害怕相信,以致于她顶着一对黑眼圈,睁眼到了天明,没想到,预言成了真。
凌昭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干净利落得不像话,夏若扑到他办公桌前道:“你就这么走了?你知不知道以后你要背着泄露商业秘密的罪名过一辈子,你的档案上会留下污名?”
凌昭阳掂了掂手里物品的重量,仿佛在掂量这个公司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你着急个什么劲啊,我跟公司签合同时,就没转档案过来,当时公司一片乱,说过段时间再转,然后就没下文了,我档案还好好地活在人才市场,这狗屁开除令,对我来说没啥影响。”
“可是你的声誉呢,被毁了也不在意?你没看那些人的眼神,他们……”
“拜托,我来这里两个月,他们对我冷嘲热讽我都没放心上,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八婆的看法?只有失败者才会拿成功者曾经的失败当茶余饭后的笑柄,而世人只会在乎成功者的成功事迹,根深蒂固的偏见。
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改变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呢,就是成为比他们还成功的成功者,这破公司算个球?求我回去我都不回,以后我开的公司绝对要比它大比它好。
所以说夏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才会被她们逮着空隙对你冷嘲热讽,要是你压根不管她们,你看她们还能嘲啥,嘲个屁。”
夏若想说什么字正腔圆的话反驳,却发现人类赖以沟通的语言,在这时候反而成了最苍白的东西。
“而且,这些跟我没关系了,”
凌昭阳笑了,目光里的情感,看不清摸不透,明明是怀着笑,但脸上每一个器官都像透着悲哀和不舍,“我要出国去了。”
夏若的脸色变了。
——“束桦霖,我、我喜欢你。”
——“对不起,若若,我要出国了。”
曾经的话语浮现耳边,不同的人,同样的话,只是束桦霖的话语前好歹有一句“对不起”
,而凌昭阳却连前缀都没有,就这么突然地将可怕的消息告诉她。
这种感觉,就像将一颗炽热的心高高捧起,而后松开手,送它一个自由落体,摔得粉身碎骨。
他们的爱情,还未生根发芽,便融烂在土壤里。
夏若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吹口哨整理东西的凌昭阳,为什么,他能这么面不改色,甚至愉快地离开,曾经说过要留下来陪她的话呢,他忘了么?不是墨水的末:天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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