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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看来一直都没有人住过,但是却连丝毫的尘灰味儿也没有。
法国式敞亮的长窗,窗外是毫无遮挡的美景,从窗口正好能远眺紫云山、俯瞰清河,蜿蜒流淌,波光粼粼。
陈设华丽却不俗媚,房间四壁挂着鹅黄金丝土耳其墙帷,天花板悬下一盏法式琉璃吊灯,窗外阳光透进,那吊灯五颜六色闪着晶莹的彩色光芒,投射在地板繁花细叶的地毯上。
一张柔软的大床,铺着淡绿色的丝绸罩子,也是一尘不染。
老许径自走到床边墙上的大立柜旁,朝戚大年招招手,戚大年走过去,老许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挂着衣服,却都用深色丝绸罩着,老许把罩子一个个拉开,扔到地上,戚大年看得清楚,那些衣服,全是精致秀美之极的四季女子衣衫,老许一面拆着罩子,一面道:“唉,说老好笑,这些时髦的女子衣服,竟然全是我这个老头子去采购的,真是要命的差事,东家写张单子,我南来北往到处张罗,如今总算要省下心来了。”
再把下面的一个个抽屉拉开,一层是炫目耀眼的各式珠宝,另一层则整齐地放着叠好的、柔然的丝绸睡衣。
“这,这是……”
戚大年不禁口吃起来。
“我呢,现在要把这些衣服重新拿去熨烫浆洗,整栋楼也要重新打扫收拾了,您老人家呢,先得从账上给我支笔钱,屋子里该添置的东西我还得抓紧去买,别的不说,就是放在里头的花儿草儿也是笔大开支呢。”
老许把一件件睡衣取出来,搭在手臂上,抬头看向戚大年:“东家虽然让你先不要张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做的,戚掌柜,你尽快去物色几个年轻伶俐的丫鬟,这几年晗园冷冷清清,全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婆子伺候着,如今也该热闹了。”
戚大年兀自发着愣,老许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摇摇头。
“真不知道?”
老许哑然失笑。
戚大年敲敲脑门,前思后想,突然吸口冷气:“是大……”
话却没有说下去,吞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喉结动了一下。
老许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把钥匙交给他:“这间屋子平时就东家一个人进来看看,钥匙就只有这一把,你拿去再多配两把。”
……
到晗园的时候正好是黄昏,天空和大地间只剩下一线暗红的玫瑰色,七七看到那片紫杉林,密密地掩盖着一个高大的庭院,正是七年前回门的时候路过的地方,那时也是如现在这样,和他一同坐在车里,手放在他的手中,他在耳边细语:“这是给咱们修的房子。”
她只觉得无尽幸福。
如今真到这里来了,其间却已经间隔如此一段漫长的时光。
宝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房子,大大的睁着眼睛,可只是惊奇了一会儿,随即却想到自己的松鼠是不是已经跟来了,这个庭院中有这么多高大的树木,小松鼠究竟躲在哪里?她抬起头,看到黑压压的枝条和越来越暗的天空,不由得大失所望。
老许迎上来,带着几个面庞清净的丫鬟,恭恭敬敬向静渊和七七行礼,就似七七早已经住在这里似的,脸色平静,问个好,一行人便熟练地四散而去,有的拿行李,有的去厨房预备吃食,有的则回到一楼的大客厅随侍。
宝宝和母亲跟着众人进了大客厅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她小小心灵中,只觉得这世间最漂亮的房间,就是璧山赵夫人的卧房,她偷偷跑去看过一眼,被赵夫人一声怒喝吓跑。
如今这个像童话书中的天堂一样的地方,竟然是她的家,只觉得满眼都是稀奇,乍惊乍喜、患得患失、又不敢相信,怕惹母亲心烦,只得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七七随意找了一张软椅子坐下,把宝宝拉到身旁,给她理着有些蓬乱的辫子。
静渊问:“可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不过……”
老许应道,眼珠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宝宝,低头道:“还有一些尚未预备,我明天立刻补齐,东家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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