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没办法告诉他们,那些变异和感染是残忍的,是不可逆的,上辈子基地里那么多科研人员白天黑夜地凑在一起研究,到他死前也只是研究出了一场空。
疫苗、特效药,什么都没有,这种病毒像是凭空出现,没有来历也没有去路,它们仿佛潘多拉的魔种一样突然降临,然后在每个人身上扎根,自由自在地长成完全不同的模样。
或许它们有母株,有锚点,但上辈子那么多人力物力翻天覆地地去找,最后也只是徒劳而已。
这些东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蚕食人的大脑,在人类的身体“死去”
之前,他们已经先一步达成脑死亡的条件了。
至于丧尸为什么在“死去”
之后还能正常活动,傅延不得而知,但唯一明确的是,一旦感染,傅延不认为面前这些年轻人有等到研究出治疗药物的那一天。
思及此,他心思略定,手下飞速地拉开保险上了膛,枪口对准了那个受伤的特警。
紧接着,两只枪口几乎在瞬间就又重新对准了他,方才扶梯边的年轻特警喝道:“放下枪!”
“我的原则是不杀队友,无论发生什么事。”
傅延眼也不眨地只盯着受伤者,说道:“但是你要卸下武装,出去治疗。”
傅延顿了顿,补充道:“就现在。”
傅延没法当着这些一无所知年轻人的面说出“放弃”
这样冷酷的话——他自己就是军人,抛弃同伴这件事违背他的底线,哪怕这样的取舍他做过太多次,可每一次出现时,那种纠缠的痛感依旧鲜活,丝毫没有麻木过。
这项业务对傅延来说不太熟练,在上辈子,他们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一旦受伤就自动卸下武装脱队离开,独自行动。
所有人都在这件事上有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几乎从不需要人主动要求。
他的举动不近人情,但还好说出的话不难听,对方紧绷的肩背线很快松下来,点点头,同意了。
“可以。”
他说。
“那不行。”
方才的年轻特警一把拦住他,说道:“我们队长卸下武装了,自己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送他出去。”
傅延很快说:“送到救护车上。”
傅延说完,竟当真先一步垂下枪口,走过来架住了对方的一条胳膊。
他的技巧很寸,像是半扶着对方,又像是在钳制他,好像只要他有一点变异的倾向,傅延就能随时把他掰着手肘按到地上,然后照着他的后脑来一枪一样。
“你不用这么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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