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庙堂之高,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是免不了的。
一心想做些变革之举的夏侯惠,也早就做好了被他人刁难、背后使坏的心理准备。
如此番夏侯献的阴招。
他使坏的初衷,不外乎是先前中军将率们私下嚼舌的“夏侯皆夏侯,夏侯非夏侯”
这句话,让他觉得是夏侯惠导致了他被讥讽嘲笑罢。
只是令夏侯惠好笑的是,他为何愚蠢到连“知己知彼”
都不知道呢?
难道他忘了,自己被称为庙堂莽夫的原由了吗?
这种想鼓噪将士怨气的小伎俩,或许落在旁人身上应是很棘手,但对于他夏侯惠来说,想化解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简单到都不需要寻丁谧或虞松商议的!
不过,策马来到河南城的夏侯惠,看着庄园外围着不少伤残退役将士以及许多看热闹的人儿时,倏然就不想简简单单的解决了。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夏侯献想让自己的军中威信受损,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自此难以在军中立足吧。
也顺手将观津侯郭表敲打下。
好让他明白两件事:一是郭皇后已然不在了,他该夹着尾巴做人了;另一是一个人愚笨不可怕,可怕的是愚笨却还贪婪。
“将军。”
远远看到夏侯惠一行过来的左骏伯,大步过来见礼。
“骏伯无需多礼。”
跃身下马的夏侯惠,将马缰绳交给部曲,看着不远处围着的人群,缓声问道,“处理得如何了?此间可有波折?”
“回将军,庄园的佃户已悉数扣下,耕牛与存粮等我也安排士卒守着了。
波折倒也没有,就是庄园那名管事有些聒噪。”
左骏伯如实回禀着,以手指了站在伤残退役将士前面的一人,说道“呐,就是他。
他一直声称这个庄园是伤退将士们的家计保障,让我看在将士们为国征伐落下伤残的份上,不要断了伤退将士们的生计、寒了他们之心。
原本我不想理会他,径直让士卒驱逐,但那些伤退将士护着他,且涕泪齐下的苦苦哀求,让士卒们心有不忍。
且那边围观着的人也时不时的鼓噪一句,我想了想,觉得若强行处置,恐会对将军声誉不利,便姑且不做理会了。”
“嗯,骏伯有心了。”
颔首赞了声,夏侯惠迈步往伤退将士人群走去。
人还未到走跟前,伤退将士们便齐齐伏地而拜、各种哭诉的声音盈耳。
“将军,我是青龙四年戍雍州、左膀中矢而退的屯长,今生计无依,唯期庄园出产奉老母养妻儿,还望将军怜悯啊!”
“将军,我本平津戎卒,因外出剿寇而断足,难以躬耕劳作,家中老小皆仰此庄园桑树苟活.”
“将军怜悯啊,我是戍守在荆州的百夫长,青龙元年”
“我是太和三年.”
七嘴八舌,声声啼冤,那气氛就差六月飞雪了。
不知道实情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朝廷在强夺士卒的田亩呢!
夏侯惠对此无动于衷,只是举手招了招。
一侧的左骏伯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依令当即大声下令士卒拔刀出鞘、执弓搭矢,将这些哭泣的伤退将士围困起来。
“将军欲戮我等吗?”
“将军,我等无罪啊!”
不必说,夏侯惠的这个举措,又让声声哭诉盈漫。
就连不远处围观的人群都被惊到了,哗然之声不绝于耳,且还间杂着“为国征战,不死于沙场之上,却被戮于伤退归家时”
、“问君何所冤,卸甲归田殒命时”
、“奋刀舞戈,不向敌国,先临袍泽”
等等鼓噪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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