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刚亲政的皇帝被她劝说之后,决定行使行使自己“一国之君”
的权力,不顾劝阻,执意要越级封骊珠为嫔。
到了太后纳兰氏那里,首先就报之以一声冷笑:“皇帝是连祖宗家法都不顾了么?”
昝宁为她力争:“骊珠家世清白,即便父兄只是护军,也是上三旗的亲近人,朕现在宫中犹虚,两妃之下增一个嫔又怎么了?”
太后道:“父族虽不是最要紧的,但是八品护军家的女儿,又无出色的才德,只凭一句‘帝王恩宠’就拔擢到那么高位上,外头人不晓得的,以为皇帝必然是贪.淫好色、滥用名器的君王,日后哪个晓得会有什么乱象出来?——上之所好,下必甚焉。
我是不同意的。”
“但是先朝也不乏包衣家女儿忝列高位的例子——高庙的皇后,难道不是宫人出身?儿子的亲娘也是太后,难道不是包衣家的女儿?”
太后眼睑被斜吊着一般一抽一抽的,显见的是生了大气:“你翅膀硬了?要么你就直接下旨,不用和我商量;和我商量,就是两个字:‘没门儿’!”
皇帝也不忿,真的手拟了一份谕旨,交到军机处,要发内务府和宗人府办理。
那时候,皇帝亲政之初,也是朝中动荡最厉害的时候,辅政大臣分两派,礼亲王和另外几个正火拼夺.权到最你死我活的程度。
皇帝任性的一道谕旨恰好成了夺.权的一块试金石,礼亲王驳斥谕旨,而另一派则以“上谕并无失德,何以不遵?”
来反驳礼亲王,结果把后宫封位变成了辅政大臣之间较量的棋子——显而易见的,哪派在这件事上输了一着,哪派就该滚下朝野。
两派胶着,骊珠晋位分的事高不成、低不就,也悬架了起来。
骊珠选这个时候给皇帝上眼药,非只是认不清局势,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个“死路”
,当然还不至于害她身死。
然而她自以为是的一个花招,却真正害死了自己。
白荼叹息道:“骊珠听闻太后嫌她父兄品级太低,自然又从这条上打算盘——她寻思着若是以帝王之尊,给她的父兄加官进爵,她的地位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事不仅需要皇帝提携,还需要自己找路子。
骊珠在宫女会亲的时候,说动了她的父亲,开始找路子打算立些功,求个保举。
那时候国家在剿匪打仗,野路子就想到了那上面,军功她家里人没那个胆子,但做做协饷、做做抚恤,好像还可以,背后的好处亦是滚滚的。
等差使办完了,皇帝出面给个保荐,吏部想来会买账。
父亲升官,她就不再是‘小吏的女儿’,而是正儿八经的官宦闺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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