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是里巷胡同里穿开裆裤孩子们的词儿:“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然后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皇帝。
皇帝一边嗤之以鼻,一边享受着她手的柔软温暖,很久都没肯放开。
李夕月这次当完差,也累得不行。
好在皇帝今天睡得也早,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能早点喘口气。
她回到屋子里,看白荼还在做针线活儿,伸头看了看,夸赞道:“姑姑的手真巧!”
白荼做的是个扇套,装男人的折扇用的。
东西看着小,制起来很麻烦:鼻烟色缎子要先裁剪好,绣上花纹,然后喷上水熨平,再裱糊在硬壳纸上,形成一个长条的硬质袋子,能护着湘妃竹的扇骨和名人字画的扇面,也得匹配得上好东西。
白荼还在绣花那一步,两边都绣白鹭青莲,颜色素净,寓意也好。
但见时间是不早了,李夕月也劝她:“姑姑,早些安置吧,明儿还得动身赶一天路。”
白荼把那绣花绷子拿远拿近看了半天,摇摇头:“不成,路上时间比平日在宫里紧张得多,可没几天就该初二了,这是给我阿玛做的扇套子,也算是我做女儿的一片孝心,赶工也得赶出来。”
她体谅地对李夕月说:“你睡你的,要是嫌灯亮,我到外头做去。”
李夕月觉得自己是修来的福才遇到这么好的姑姑——要知道,她在颖贵人那儿的时候,作为“姑姑”
的润格,可是把她们这些新进门的小宫女当自己丫鬟使唤的。
她忙说:“姑姑,我不怕亮。
只是早早地睡了,我都不好意思。”
白荼笑着说:“不早了,休息吧。
我心里激动,其实也睡不着,做做活计不觉得累。”
李夕月拗不过,只好自己先睡了,心里还想着:我还有一个多月呢,到时候做点什么活计送给阿玛、额涅、弟弟、妹妹们呢?
第二天醒来还是大早,白荼倒已经穿戴整齐了,手里还在不停地做活计,见李夕月也醒了,她说:“这会儿还早,不过你要愿意帮我,替我打点浆糊路上糊扇套用,行不行?”
李夕月责无旁贷,立刻爬起来。
打浆糊是挺费工的活儿,好在御茶房里早有粗使小太监挑好柴炭烧好了洗漱用的热水,御膳房面粉和盐也现成有,她是皇帝身边得脸的宫女,要点小玩意都是一句话的事。
调和了滚水和面,接着再烫面,倒掉烫面的热水后把面团搅散,拌出韧劲来后再次烫面……得七八遍才能打出细腻黏度高的好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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