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在家时几乎从来不熬夜,坐着坐着,眼皮子直打架。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有谁在哭,一激灵醒了,好像是帐子里传来的哭泣声,很小声很小声,大概咬着被子或枕头压制着哭声。
李夕月清醒过来,但又为难起来:主子哭,她是该装不知道呢,还是该劝劝呢?
想想,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选到宫里当嫔妃,就连回家的机会都没了——比她当宫女还惨。
李夕月还有点小小的同情。
她听颖贵人哭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大概是哭累了,沉沉地发出轻鼾。
李夕月伴着她的鼾声,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
如有两位皇太后的话,一般皇帝亲妈封圣母皇太后,嫡母为母后皇太后。
这个“后”
字更贵重
第6章
第二天醒得早,偷懒睡觉没被发现。
李夕月吐吐舌头,赶紧一骨碌起来。
八月天亮得还挺早,她轻轻把颖贵人今日要穿的衣服整理好,燃了一炉篆香,候到卯正时去床边唤醒了颖贵人——这是她当嫔妃的第一个早晨请安,当然不能怠慢。
睡眠不足的颖贵人眼泡红肿,一脸“被头风”
的模样,不吭声坐起来,闭着眼任几个宫女给她穿戴。
梳妆的时候颖贵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概是不满意得很,锁着眉头看看衣衫:“这藕紫色的领口不绣点花,真是过于素淡了。
你们几个挑点花样子给我过目。”
又斜了眼睛从镜子里看后头捧着梳头油的李夕月:“昨晚上你值夜,听见什么了?”
李夕月心里一个打鼓,忖度着:说听见她哭了吧,说不定戳着她的痛处;说没听见吧,万一她又要问责……
心一横装傻说:“啊,没听见什么呀。”
颖贵人冷笑道:“哼,我就知道你打马虎眼儿!”
李夕月抽了一口凉气。
好在颖贵人发作了一句就罢了。
最后掠了掠鬓,在颊上又补了点胭脂,才摇摇摆摆坐肩辇去慈宁宫请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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